我艱難的趴在地上,倔強的對審判長示意繼續。
大屏幕上開始播放肖凡逸舉證的畫麵。
我並非害怕肖凡逸的後招,隻是覺得他虛偽,明明他是想置我於死地,卻仍舊一副大義凜然的無奈樣子。
隻是全國直播的時候,還沒開始播放,就有幾千萬的觀眾湧進直播間,開始罵我。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黃倩從宋諾語一無所有的時候幫助她,而她卻為了一顆腎臟不肯救人,這種人活著還有什麼用?】
【一會兒我要投死她!讓她知道自私自利的後果!】
【到底是什麼混賬父母才能教出這麼忘恩負義的小人來,他們全家都去死吧!】
諸如此類不堪入目的文字映入我的眼簾,我死死咬緊牙關,指甲嵌進了肉裏,除了肉體的劇烈疼痛,還有他們對我父母的汙蔑和詛咒氣得我顫抖著。
我爸媽做錯了什麼呢?他們樸素老實大半輩子,卻因為被我連累被網暴,上一世為了給我證明清白,老兩口跪下求肖凡逸,去媒體找人澄清,被狠狠羞辱,最後被肖凡逸推到了馬路中間,一命嗚呼。
想到這裏,我心中的恨意更盛。
像現在還沒開始審判就湧進來這麼多的人罵被告的事前無實例,我知道是為什麼,這就是肖凡逸準備的後招,他把我的所作所為斷章取義,隻讓群眾看到我不肯捐贈腎臟的內容,還有他和宋諾語是如何幫我的,再加上他聲淚俱下的對我隔空喊話。
如今的科技太發達了,而自私自利這種罪名,在這個世界是不被接受的,再說了,被審判接受的是全名投票,肖凡逸提前造勢,他篤定我無法反擊。
審判長敲了敲法槌,對全場說道。
「肅靜!幹涉審判庭正常審判者,給予重大警告!」
要不是審判長這麼說,大屏幕都被那些惡評淹沒了。
大多數人都是畏懼審判長的威嚴的,剩下幾個零零星星的人繼續罵著我。
可我已經習慣了,一會兒讓他們看看,究竟是他們那些所謂的正義是真的,還是我是真的。
畫麵一轉,記憶追溯到我剛剛畢業那會兒。
因為學曆問題,我在找工作屢屢碰壁,當我落魄的坐在超市門口一個人喝著悶酒的時候,肖凡逸挽著黃倩出現。
二人舉動親密,卻在見到我後自然的鬆開了手,肖凡逸臉上甚至都沒有心虛的表情,他緩緩坐在了我的麵前。
「宋諾語,你別灰心,你不是一無所有,你還有我啊。」
多麼溫柔而又深情的男人啊,肖凡逸在我眼前演繹著如此完美的男友角色,而黃倩也吊兒郎當的拍拍我的肩膀。
「姐妹,我發現了一個很好的賺錢項目,隻要我們三個人聯手,你出技術和資金,我出渠道,我們就能大賺一筆。」
我疑惑的抬起頭,對於剛才二人的親密舉動不甚在意,應該說我的全部注意力放在了黃倩提出的賺錢項目。
我爸媽一生貧苦,他們砸鍋賣鐵供我上大學,我太需要做點什麼來證明他們的付出沒有錯,當即便答應了下來。
回去以後,我讓爸媽把家裏的老房子賣掉,好不容易湊出來六十萬,全部交給了黃倩。
黃倩也不負眾望,引領著我走上了資本家的道路,公司越做越好,黃倩的權利也逐漸大了起來,可她仍舊幫著我,開始招攬業務,越來越多的業務。
我不是一個擅長交際的人,大概是爸媽從小的耳濡目染,我就是一個老實巴交隻知道做技術的,我不知道公司的業務如何,我隻知道我越來越忙。
肖凡逸總是帶著兩份便當來公司看我,不經意的隨手將另一份飯推給黃倩。
二人似乎有些不對勁,可我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工作的高強度已經讓我沒辦法多想感情上的事。
肖凡逸說愛我,那麼我就信了。
公司在運作穩定後,我的身價也跟著提高,就在五年後,肖凡逸突然跑了進來,他焦急的對我說。
「宋諾語,黃倩住院了。」
我忙不迭放下手頭的工作,看著肖凡逸痛哭流涕,心中有那麼一瞬間的咯噔,至少我在生病的時候沒見肖凡逸這麼緊張,隻是隨口一問。
「黃倩住院,為什麼你這麼緊張?你們兩個,真的隻是朋友嗎?」
這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了,隻是問出來的瞬間,肖凡逸的臉色煞白,他不敢置信的問我。
「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懷疑我和黃倩之間的關係?人命關天,你還在意兒女情長,我都說過了,雖然我和黃倩有過曾經,但是現在我們更像是親人啊!」
在那一刹那,我有一些愧疚。
是啊,自從我和肖凡逸在一起的時候,他就跟我說過他和黃倩因為性格不合所以分手了,現在更像是親人,還說黃倩是一個很好的人。
真誠是必殺技,肖凡逸對黃倩這個人從來就沒有過隱瞞,這才讓我堅信不疑他們兩個根本沒有除朋友外的其他感情。
我心虛的垂下眼眸,跟肖凡逸道了歉,馬上開車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