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她已經被送到醫院裏吊水。
但病房裏並沒有人守著。
裴敘白和父母都忙著去找陶思。
吊完水,葉璃一個人回了家。
很長一段時間,家裏又再次隻有她一個人。
裴敘白一直沒有回家,她知道,他每天都在到處找陶思。
而葉父葉母也總是無精打采的。
葉母每天都拿著陶思的照片,仿佛看不見葉璃一般,當著她的麵回憶這三年的事。
“你昏迷的三年裏,思思天天陪著我,她說她沒有媽媽,把我當成了親生母親……”
“思思,你到底去哪兒了……”
葉母哭的專注又傷心。
絲毫沒有發現,旁邊自己的親生女兒正渾身發抖,眼底全是絕望。
又過了很多天,裴敘白終於回了家。
可外套還沒來得及脫下,就又接到了助理的電話。
“裴總,有人說在酒吧看見過陶小姐,保鏢已經先趕過去了。”
助理的聲音傳到葉璃耳邊。
裴敘白心頭一喜,甚至從頭到尾都沒看葉璃一眼,立刻拿起車鑰匙跑了出去。
葉璃本以為這些天麵對滿心裝著陶思的他們,她已經痛到習慣了,已經心如止水了,可此刻見到這一幕,她仍然心臟緊縮,痛得不能呼吸。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拿起車鑰匙,也跟了過去。
青色酒吧。
所有客人都被趕走,隻有老板和服務生顫抖的看著十幾個黑衣人和那為首滿臉戾氣的男人。
“砰!”
葉璃剛到門口,就聽到了砸椅子的聲音。
一抬眸,她看見裴敘白狠狠揪住一個服務生的衣領,森寒開口:“你再說一遍,她昨天在這兒做了什麼?”
服務生被嚇得結結巴巴:“那,那位小姐……和跟她搭訕的男人喝了幾杯酒。”
“砰!”
又一個椅子被他狠狠踢碎。
葉璃看著不遠處瘋狂的男人。
隻覺得眼熟又陌生。
裴敘白占有欲很強,沒人比她更清楚。
高二時,她隻是無意收了一封其他人的情書。
他醋了一周,最後把那個男生約出來打了一架,才總算消氣。
而他如今這副樣子,比起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年,裴敘白打完架,嘴角還有淤青。
葉璃一邊給他上藥一邊罵他瘋子,少年也不反駁,而是緊緊的抱住她。
“璃璃,我是瘋子,隻有你是我唯一的解藥。”
年少時的愛意如野草一般瘋長,哪怕拿一把火燒光也會再長出來。
而如今,葉璃眼睜睜看著他為了陶思而瘋魔的模樣。
這一刻,她終於無法再欺騙自己。
豐沃的土地,遲早有一天會變得貧瘠。
就如同曾經濃烈的愛,原來也已經隨風消散。
那個愛她入骨的少年,再也不會回來了。
聽著裏麵的各種響動,眼睜睜看著裴敘白因為找不到陶思而痛苦的模樣,葉璃喉嚨哽得生疼,胸腔像被一隻大手緊緊箍住,痛到不能呼吸。
好疼。
太疼了。
直到,手機再次傳來震動。
她艱難點開,果不其然,又是那個熟悉的號碼發來的短信。
【葉璃,現在明白了嗎?就算我離開,裴敘白也不可能會回到你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