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都情真意切,懇切無比。
尹落笙差點就信了。
可一想到早上看到的那些視頻,她隻覺得諷刺。
分明他對她的愛都不是假的,可為什麼又能做出如此傷害她的事情呢?
她流出淚來,將自己半張臉都埋在枕頭裏,意識越來越模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
尹落笙摸了摸床邊,發現身側無人,她怔了怔,拿起杯子準備下樓去喝水。
可剛走出臥室,她就聽見隔壁傳來了一些咯吱咯吱的聲音。
書房的門虛掩著,她放輕腳步走過去,就看到了在書桌上交纏的兩個人。
餘紫楹一身肌膚在燈下潔白似雪,她紅著一張臉,輕喘著氣,手指不停在桌麵上抓撓著。
“珩哥哥,姐姐不是,不是生理期疼嗎?你不去陪著她,又來作弄我啊…”
“閉嘴!”
賀清珩刻意壓低了聲音,可身下的動作卻沒停。
這沒有預兆的一幕,如同重物猛然砸進胸腔,讓她每一次呼吸都變成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就這麼忍不住麼,每時每刻,都要和餘紫楹……
她移開眼,再也沒了喝水的心思,踉踉蹌蹌的回了房間。
半個小時後,房間門被人推開了。
洗完澡的賀清珩躺在她身邊,伸出手又把她抱進了懷裏。
“阿笙,乖,老公在這,不疼了。”
尹落笙沒有回答他。
她閉上了眼,裝出睡著的樣子。
可眼淚卻沿著臉頰落下來,打濕了鬢角。
身後的人以為她睡著了,還在輕輕給她揉著小肚子。
她感受著他指尖傳來的灼熱溫度,渾身的力量仿佛被抽幹,隻剩下無盡的痛苦。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腦海中倒計時。
隻剩十三天,
再忍忍,尹落笙,隻剩十三天,你就和這個男人再無幹係了。
尹落笙生理期這幾天,賀清珩推掉了所有工作,一直在家陪著她。
等她慢慢好起來,他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去公司處理這些天堆積的事務。
等他出門了,尹落笙也拿上證件,去了派出所一趟,準備銷戶。
工作人員有些訝異,“小姐,隻有過世的人才能辦理這項業務。”
尹落笙點了點頭,“我還有十天就會徹底離開這個世界了,麻煩你幫我提前辦理了吧。”
工作人員以為她得了癌症,露出一個憐憫的表情,最後還是替她辦理了。
拿著蓋完章的證件,尹落笙鬆了一口氣,露出了一抹解脫的笑容。
很快,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尹落笙這個人了。
賀清珩,也再找不到尹落笙!
她沿著那條路慢悠悠的走路回家,直到半路路過高中,她看著那已經泛黃的高牆,身子僵了僵,還是走了進去。
一進去,無數青春的回憶紛至遝來。
他拉著她跑完八百米的操場,趁著她睡著偷吻她的圖書館,給她送過零食的教室窗口……
每走過一處,尹落笙就能想起很多和賀清珩有關的回憶。
最後,她停在花園的一棵大樹旁。
看著這棵原本隻有她肩膀高的鬆樹長成亭亭如蓋的模樣,尹落笙眼眶漸漸濕潤。
她十六歲生日那年,為了給她準備驚喜,賀清珩把教學樓的電閘拉了,然後偷偷帶著她溜了出來。
他帶著她來到了這棵樹下,給她送了生日禮物,送了她最愛的薔薇花,給她唱了生日歌,最後,煞有其事的在這顆樹底下埋了一封信。
她那時想看信裏的內容,他卻笑著用鼻子蹭了蹭她鼻子。
“阿笙,這是秘密。”
“等我們都八十歲了,頭發都白了,我再帶你回來,和你一起看這封信,好不好。”
那時候,誰也不會想到。
他們這輩子,再也無法共白頭了。
尹落笙蹲下來,一點點用石頭挖開了土塊。
挖了十多分鐘,她才挖出來一個密封的玻璃瓶。
紙張上字已經褪色了,但還是能看出,是賀清珩的字跡。
“八十歲的賀清珩,你好,我是十七歲的賀清珩。”
“此刻你一定是和阿笙一起在看這封信吧,旁邊是不是還有你們的子孫,我很慶幸,從十七歲到八十歲,你愛了她那麼那麼多年,也遵守著初心,守了她那麼多年,這是我一輩子的心願,很開心你做到了,都說真心瞬息萬變,可賀清珩愛尹落笙,永遠不變。”
“請你告訴阿笙,這輩子不是結束,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我還要和阿笙在一起,賀清珩和尹落笙,我們還要相愛很久,很久。”
密密麻麻的一整頁,尹落笙一行行看下來,看著這滿滿的深情,隻覺眼眶漸漸濕潤,心口疼得厲害。
忽然,口袋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餘紫楹打來的。
她不想接,按了掛斷,可對方卻堅持不懈,一直打個不停。
她已經預料到什麼,所以幾乎是顫抖的按下了接聽鍵。
果不其然,揚聲器裏很快傳來重重撞擊的聲音。
“嗯……珩哥哥,你不是說不愛我嗎?怎麼又迫不及待的把我壓在身下了?”
賀清珩沒有回答她。
隻有壓抑到極致的喘息聲。
餘紫楹不甘心,纏著他非要問個明白。
“你就是舍不得我的身體,對不對?”
“我比落笙姐姐更懂你的欲望,對不對?”
“你離不開我對不對?你對我牽腸掛肚,一日不和我上床就受不了對不對。”
一句又一句,逼得賀清珩退無可退,才終於給了她答案。
“對!我對你,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