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第三次流產當天,封景川正陪著女秘書環遊世界。
我一個人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萬念俱灰。
“許婧儀,葉甜她身體不好,又剛剛懷孕,你就不能讓讓她嗎!”
封景川冰冷諷刺的怒吼回蕩在我的耳畔。
與以往的情況不同,我這次沒有滿含痛心,也沒有歇斯底裏發狂。
我隻是在簽完手術知情書後,再次簽署了離婚協議書。
最後接到消息的封景川卻瘋魔了,他開始瘋狂的懺悔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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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流產這種玩笑來威脅我,許婧儀,你是不是太下賤了?”
封景川冰冷尖銳的語調讓我心裏一痛。
我懷胎三月在公司處理事務,意外滑下樓梯後不幸流產。
現在手術迫在眉睫,我聯係封景川想讓他回來簽署家屬知情同意書。
可我的期待卻換回了一堆指責。
“你平時無理取鬧也就算了,可我現在正在外麵出差,你能不能不要再裝了?”
我渾身冰涼,氣得身體止不住地發抖。
將電話直接掛斷,我朝醫護人員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丈夫有點忙,我能自己簽署同意書嗎?”
這番話說出來時,我自己都可憐我自己。
丈夫陪著女秘書在外逍遙快活,而我這個正牌夫人卻躺在手術台上,孤苦無依。
這已經是我第三次流產了。
手術順利結束,可醫生還是滿目遺憾地通知了我。
“很抱歉許小姐,您的子宮因為多次手術,以後可能很難再有孩子了。”
我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下一秒,眼淚直接奪眶而出。
“對不起,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在我即將出院的那一天,我刷到了葉甜發在工作群裏的消息。
【感謝親愛的陪我環遊世界,因為有你,所以我的世界才精彩絕倫】
這句話底下還配圖了許多張照片。
除了少見的溫柔笑容外,還有我從未和封景川有過的情侶對戒。
葉甜是封景川的白月光。
兩人從小青梅竹馬,甚至從小就定下了娃娃親。
可封景川家中突然家道中落,葉甜嫌棄封景川無錢無勢,最終嫁給了一個外國富商。
三年前,富商意外暴斃,葉甜走投無路之下隻能回國。
於是我的噩夢就開始了。
封景川萬分心疼葉甜的遭遇,直接為對方買房買車,甚至空降公司秘書的位置。
讓我這個正牌夫人成了外人眼中的笑話。
封景川的那些狐朋狗友更是隻認葉甜這個“嫂子”,把我打成了人人唾棄的“小三”。
封景川知道後也不加阻止,甚至明裏暗裏縱容他們。
我知道封景川酒精過敏,所以經常打來電話催促他回家。
可傳來傳去,最終成了我蛇蠍心腸,妒婦不已。
封景川也把我當作仆人一般呼來喝去,對我萬般嘲諷。
在我第三次失去孩子的這一天,我對他徹底失望了。
封景川,我不再愛你了。
直接退出刪除群聊,可沒有任何人來詢問我。
他們正忙著恭賀吹捧葉甜。
三天後的淩晨,封景川才風塵仆仆回了家。
被坐在沙發上的我嚇了一跳,封景川拍了拍胸口,有些埋怨地說道。
“你好好地不睡覺,在客廳裏坐著做什麼?”
“我有點餓了,你幫我下碗麵條吧,我記得你陽春麵的手藝最好了。”
似乎是有些心虛,封景川走到我的身後,緩緩將我摟住了懷中。
而他身上的香水味讓我覺得有些惡心。
這還是我去法國出差時,封景川特地拜托我帶回來的。
我還以為是送給某個朋友,到頭來卻是為了哄葉甜開心。
封景川又想伸過來親我,卻被我直接躲了過去。
“我有點累了,早點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我在郵箱裏發現了一封郵件。
“親愛的許小姐,我是英國華倫莫蘭學院的克萊爾教授,我們誠心邀請您就任我們學校藝術教授一職,期待您的回複。”
看著流光溢彩的校印,我忍不住心潮澎湃起來。
華倫莫蘭學院是世界知名藝術院校,從中走出的藝術大拿數不勝數。
我自畢業以來就一直申請它的就任offer。
但是在一年前,我第三次懷孕,為了照顧好家庭事業,我含淚拒絕了邀請。
既然已經打算和封景川斷絕關係,我沒理由拒絕克萊爾的邀請。
我直接聯係了克萊爾先生留下的號碼。
“我願意前往英國就任。”
克萊爾明顯有些驚訝。
“我記得您和您的丈夫感情很好,孩子今年也應該有一歲了吧。”
我勾了勾嘴唇,神色冷淡。
“我的孩子沒有留住,前兩天剛剛喪偶。”
像封景川這種丟人現眼的行為,我不會家醜外揚。
又和克萊爾確認了一些就任細節,我心滿意足的掛斷了電話。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詢問之聲。
“許婧儀,你還沒起床了,我有點餓了。”
封景川語氣尋常,仿佛昨天晚上被趕出房門的人不是他一樣。
似乎是有心想安撫我,封景川沒有繼續追問,隻是溫柔回複道。
“昨天是我不對,我沒想到你的身體真的不舒服。”
“可你也知道,葉甜她才回國一年,很多地方都不熟悉......”
我麵無表情地拉開房門,直直撞上了封景川驚慌失色的麵孔。
“你還記得昨天是什麼日子嗎?”
封景川臉色微微一變,隨後露出了一絲笑容。
“我當然記得,是我們......”
“昨天是安安的祭日。”
我直接打斷了封景川說的話,眼睛酸澀無比。
安安是我和封景川的第一個孩子,也是我第一個失去的孩子。
看著封景川麵露疑惑的模樣,我苦笑一聲。
記不得孩子的祭日,卻願意陪葉甜環遊世界,甚至購買情侶對戒。
封景川啊封景川,你裝得能不能再像一點呢?
“我當然記得,我還......”
“就這樣吧。”
不想聽封景川繼續撒謊,我反手關上了房門。
幾天後,封景川發小結婚。
雖然知道去了沒什麼好結果,但我還沒和封景川正式離婚,不去的話也會惹人非議。
結婚現場很熱鬧,新郎英俊瀟灑,新娘美麗動人。
可在看到我的一瞬間,新郎也就是陸和直接黑了臉。
他指著我,語氣裏帶著濃濃的諷刺。
“封哥,我記得我邀請的是你和葉甜嫂子,怎麼她也過來了?”
我的動作驟然一頓,而封景川卻沒有任何維護我的意思。
“她想來我就讓她來了,你多拿一份禮金還不好嗎?”
葉甜這時也姍姍來遲,她容貌姣美,手上的戒指熠熠生輝。
也刺痛了我的眼睛。
陸和見狀,笑容滿麵地迎接了過去。
封景川如同變戲法一般從懷裏拿出了一束紅玫瑰。
他眨了眨眼,看向我的眼神中滿是寵溺。
“看,這是我專門向新娘要的玫瑰。”
“我記得你最喜歡紅玫瑰了,熱烈赤誠。”
將視線落在紅玫瑰上,我隻覺得這玫瑰的味道又甜又膩。
我依稀記得那天,封景川手裏抱著九十九朵紅玫瑰,目光深沉地看著我。
“許婧儀,我喜歡你,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周圍隻有幾個看戲的路人,封景川甚至沒有拿出一枚像樣的戒指。
可我偏偏卻眼含熱淚地點了頭。
我愛他,可我其實並不喜歡紅玫瑰。
因為我知道喜歡紅玫瑰的另有其人。
“景川哥哥,其他親戚老總都過去了,陸和叫我們過去敬酒。”
葉甜一蹦一跳地來到封景川麵前,萬分自然地摟住了對方的胳膊。
撒了幾下嬌之後,她才後知後覺地看向我。
“原來婧儀姐姐也在這裏呀。”
裝模作樣地捋了捋頭發,葉甜看向我的眼神中滿是挑釁。
“嗯。”
我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
陸和此時也帶著一大群人走了過來。
像是故意讓我難堪一般,他用力擠開我,開始向親朋好友介紹封景川和葉甜。
“諸位叔叔阿姨,這是封景川我的發小,也是我最好的兄弟。”
封景川和葉甜緊緊地貼在一起,察覺到我熾熱的目光,他心虛般離開了視線。
“這位是葉甜小姐,是封景川......”
特意地瞪了我一眼,陸和臉上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葉甜小姐是封景川的心愛之人。”
“陸和哥哥!”
在陸和調侃的活躍中,葉甜陡然紅了臉,其他人也忍不住哄然大笑。
封景川的臉色微微變化了幾分,但是為了自己的麵子,他終究沒有說出真相。
為數不多知道情況的人忍不住對我指指點點,臉上帶著恥笑。
“這許婧儀也太慫了,老公被人搶了,也不知道出口解釋。”
“哎喲,你不知道嗎?封景川本身就不喜歡許婧儀,婚姻都是許婧儀恬不知恥求來的。”
“聽說這許婧儀嫉妒心作祟,動不動就查崗逼問,把封景川逼得可慘了。”
這些人和陸和蛇鼠一窩。
在他們眼裏,封景川和葉甜才是天作之合,而我不過去插足的第三者。
現在看到我滿麵落寞,神色淒慘,他們恨不得鼓掌稱快。
陸和也得意地挑了挑眉頭,他將手臂架在封景川肩膀上,大大咧咧地開口。
“封哥,別因為這種婆娘畏手畏腳的。”
“隻要你繼續往那項目裏投錢,我保證你賺個盆滿缽滿。”
項目?什麼項目?
我的心裏微微一動。
封景川從小叛逆不學好,大學學的也不是商業專業。
公司裏的事情大多都是我在處理。
他什麼時候投資了新項目?
“封景川。”
我猛地沉下目光,緊緊盯著對方。
封景川立刻露出了一副被抓包的緊張模樣,但是礙於他人的目光,他依舊強撐著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