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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出租屋才發現,空落落的。
和顧裴川在一起的這一年,東西幾乎都搬到了他那裏。
現在至少要去拿回來。
站在熟悉的門前,密碼早就換了。
我蹲在地上,第一次對這麼多年,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蹲到雙腿失去知覺的時候,顧裴川回來了,他喝的爛醉,是被徐珊珊扶回來的。
創業初期,為了應酬,喝酒是很正常的事。
他的胃也是在那個時候喝壞的。
最嚴重的一次,我陪著他去了醫院,看著病床上麵無血色的他,我害怕又心疼,直掉眼淚。
後來他醒了,一邊給我擦淚一邊保證,等以後好起來了,一定再也不碰酒。
“你怎麼來了?”
“有點東西落在這裏,來拿回去。”
開門後,所有的東西都像垃圾一樣,被堆在門口。
“都在那裏了,你自己找找。”
徐珊珊將顧裴川放在沙發上,然後去臥室裏給自己換了套睡衣,路過我的時候,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真不知道阿川以前怎麼瞎了眼看上的你,拿了東西以後。就趕緊滾出去吧。”
“我洗完澡出來,不希望再見到你。”
和顧裴川的情侶玻璃杯被壓在正下方,我翻出來的時候,已經四分五裂。
他第一次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一個玩具小熊,眼睛被摳掉了一隻,身上的衣服也爛了。
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找了半天,幾乎沒有一樣完好的東西能讓我帶走。
“你怎麼還沒走?”
徐珊珊皺著眉頭,擦著頭發,不耐煩地問。
“外婆送我的鐲子不見了。”
“你看看垃圾桶裏的那隻是不是。”
外婆留給我的最後一件東西,正破碎地躺在垃圾桶裏。
裂塊又多又小,拚都拚不起來。
“不就是個破鐲子,成色那麼差,我翻倍賠給你。”
她拿出一遝錢,扔在我身上。
“這些夠不夠?”
我站起身,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小賤蹄子,你敢打我。”
她撲過來,我沒再控製,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把她嘴角都打出了血。
正想繼續打的時候,顧裴川把我按在地上。
他酒意已經醒了大半,猩紅著眼看我。
“阿川,你看看我的臉都被他打成什麼樣子了。”
“道歉!”
又是這兩個字,又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
“聽不懂人話嗎?我讓你道歉。”
我的手被他箍在身後,一縷頭發被他攥在手裏,扯的頭皮生疼。
他的力氣慢慢加大,好像隻要我不說出那兩個字,手腕擰斷了也沒關係。
“顧裴川,喜歡過你,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後悔,也最惡心的事。”
這句話,我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鬆開了我,我倒在地上,跟他對視。
“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喜歡你了,隻當是沒認識過你這個顧大總裁。”
“今天的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是我沒臉沒皮,不自量力地喜歡你。”
我用紅腫的手,擦幹眼淚,走出房門。
“以後,再也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