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煙非但沒有放開他,反倒狠狠地捏緊了他的手臂。
“沈適之,你以為你用這種小兒科的手段,就能詛咒我死嗎?”
“我從未想過。”沈適之回答。
顧如煙冷笑起來,“你沒想過?”
“是,我沒有想過。”
“那這些是什麼!”
顧如煙狠狠地將手裏的墓地資料,朝著沈適之臉上擲去。
資料打在了沈適之的臉上,鋒利的卡紙邊緣劃過他的臉頰,頓時刺痛起來。
他抬手摸了一把,指尖沾染了一抹血跡。
顧如煙見沈適之臉上見了血,不自覺地鬆了手,“我......”
就在這時,秦仕桎突然撲了過來,硬是擠到了顧如煙和沈適之之間,也無形地拉大了他們兩人的距離。
他一臉關切地看著沈適之:“你沒事吧?流血了呢?”
沈適之順勢後退幾步,沒有搭理他們。
彎腰從地上把散落的紙張一點點撿起來,隻要顧如煙認真看,就能看到墓地宣傳單下麵的手術同意書,但她沒有。
也對,心裏本就沒有他的女人,怎麼會注意到他的事呢。
他轉身就往樓上走,沒再看樓下的倆人。
秦仕桎見沈適之上了樓,一把抓住了不自覺要跟著上去的顧如煙。
“如煙姐,你沒事吧?”
此時,顧如煙的臉色白得像一張白紙,嘴唇的色彩也從平時的淺淡紫色,變成了深紫色。
她呼吸急促,“我沒事。”
秦仕桎感覺不對頭,“你這樣不行,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看看。”
顧如煙不想去醫院,但終究還是拗不過秦仕桎,跟著他去醫院檢查。
沈適之對此一無所知。
他回到自己臨時的房間,準備把自己在這個家裏的所有東西,都規整打包。
秦仕桎之前占了他的房間,反倒方便了他。
他的東西都一箱子一箱子地從他原本的房間挪出來,擺在了這裏。
現在,他隻需要將這一箱箱的衣物用品,按著能用的,不能用的歸類就行。
東西丟垃圾桶或者捐給慈善機構。
一張泛黃的老照片,在沈適之翻動雜物時,飄然落地。
裏麵的人是他和顧如煙。
那年顧如煙救了落水的他,住了整整半年的醫院。
這張照片便是在他住院時拍的。
他站在病床邊,對著鏡頭尬笑。
彼時年少的顧如煙則是靠坐在病床上,一臉厭煩地盯著鏡頭。
一如她現在看到他時的表情。
“沈適之。”
沈適之猛地回神,轉頭就見顧如煙站在門口,正冷冷地看著他。
“有事嗎?”沈適之問道。
顧如煙烏黑的眸子沒有一絲亮光,仿若深淵般注視著他,“把這個簽了。”
顧如煙遞過來一份文件。
沈適之走過去,接下了她遞來的文件,打開一看。
離婚協議。
沈適之沉默了數秒,慢慢合上了文件,“我會簽的。”
“那就現在簽了!”
顧如煙盯著沈適之,“我們都不要再浪費彼此的時間。”
沈適之捏著離婚協議,咬了咬唇,“但是,現在不行。”
“沈適之,你覺得你有什麼選擇的餘地嗎?”
顧如煙露出不悅之色,“你最好給我現在就簽掉!”
沈適之抬眼,看到了顧如煙的慍怒與威脅。
“對不起,我現在不想簽。”他輕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