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卸鳳冠!
對於重視羽冠、愛惜羽毛的鳳族人來說,這是莫大的恥辱!
我是鳳凰一族的貴女,雖說是隻最低等的雜毛鳳,卻依然享盡寵愛。
自五百歲成年,嫁給鳳族太子清肴為妃後,更是無人敢對我出言不敬。
更何況當眾摘下鳳冠這種羞恥不堪的命令!
刑台之上,眾人指指點點猶如針紮般刺在我身上。
清肴目露戲謔,看好戲般說:
“如果你不卸,就是不敢讓我查探靈力,那龍子就不是你親生!”
聞言,原本站在我這一邊的鳳王鳳後也開始猶豫,略帶探查地看著我。
我麵色羞紅,肩膀顫抖。
隻覺得天旋地轉,欲哭無淚。
孩子在巫汐的懷中越哭越大聲,我無可奈何,隻好顫顫巍巍地抬起手臂。
在眾人錯愕鄙夷的目光中,摘下了那頂象征尊嚴的鳳冠。
烏黑的發散落在肩上,堪稱人間尤物。
可卻未換來清肴的半分憐憫。
他隨手變出一抹靈力,先是探查那隻雜毛雞。
清肴篤定雜毛雞一定不是他的孩子,所以動作肆無忌憚。
雜毛雞被成年鳳凰的靈力粗暴侵擾,刹那間靈根盡毀。
孩童痛得“哇”地一聲吐出鮮血,昏迷過去。
清肴卻厭惡提著她的手臂扔到地上,嬰孩脊骨斷裂,淪為廢人。
直到巫汐麵色慘白地上前勸阻,他才停止施暴。
我不忍看孩子受苦,撇過頭。
清肴卻說:
“朱顏,你是不是看到自己生的雜種受苦,心疼了?”
“這樣的廢物,不配做我的孩子!”
我也一時來了氣,拳頭捏得嘎吱作響。
“你遲早會後悔的!”
因為那隻雜毛雞,正是他和最愛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清肴一臉不屑。
探查龍子時,他靈力輕緩,生怕造成一絲傷害。
我的呼吸屏住,緊張得渾身冒汗。
終於,清肴麵露笑容。
將龍子高高舉起,暴露孩童丹田裏的靈力,大聲宣布:
“此龍子,正是我和汐汐的孩子!”
怎麼可能!
我麵色煞白。
定睛一看,卻差點支不穩身子。
那龍子丹田裏翻湧的,竟不是我這個生母的紅色靈力。
而是屬於巫汐的黑色靈力!
清肴和巫汐無比愛憐地將龍子抱在懷裏。
遠遠看去,像是一副完美的闔家歡樂圖。
台下有人質疑,清肴瞪著眼。
“本宮乃是火凰,汐汐是白龍,生下金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如果孩子不是我和汐汐的,難不成朱顏這隻雜毛鳳能生出金龍嗎?”
質疑的人瞬間不說話了。
我求助地看向首座上的鳳王鳳後,祈求他們給平日最寵愛的小鳳女一點庇護。
卻看他們齊齊轉頭,眼神裏還流露著心虛。
我悲傷欲絕,發了瘋似的要衝上去搶回孩子。
卻被清肴一掌擊退數十裏,胸骨盡斷。
火凰和雜毛鳳之間的差距,深如溝壑。
我蹣跚爬著,艱難爬向台下的族人。
我當太子妃時,以身作則、愛民如子。
有人家裏的屋舍塌了,我親自去修,不要一針一線。
有人孩子生病了,我自甘用為數不多的靈力治療,累得氣喘籲籲。
一定會有人幫我的......
我顫抖著伸出手。
卻看所有人,逃避心虛地看著我。
自動離我一丈遠,仿佛我是什麼不堪入目的垃圾。
我心痛如絞,可孩子還在巫汐手中。
來不及猶豫,我忍著胸腔翻湧的痛意,爬向親人。
把我當金枝玉葉、掌上明珠,未曾苛刻我一分的爹娘。
和對我關懷備至、無限寵溺的姐姐們。
我隱含期待,看向爹娘。
臉上卻莫名多了一巴掌,火辣辣得痛。
父親老淚縱橫,恨鐵不成鋼:
“養你五百年竟幹出這種醜事!你一隻低賤的雜毛鳳凰怎麼可能生下真龍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