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航空公司美麗空姐劉洋洋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亡數天。

在她體內提取到了多人DNA，而且似乎是剛留下的。

可他們卻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

……

堪比香港十大奇案，廣省空姐腐屍案。

某航空公司，性感空姐劉洋洋死於7月11日，懷疑被奸殺，係頸部壓迫窒息性死亡，應是被絲襪勒死。

7月14，劉洋洋自己歸家，有目擊證人。

7月17，提前一天為自己慶生，劉洋洋在外賣平台上點了一個生日蛋糕。

當晚有過性行為，無安全措施，下體殘存某男性體液。

7月18號早上，發短信邀請父母來家中過生日，晚上劉洋洋父母報案，重案組正式介入。

警方到達時，屍體已經高度腐爛，地上有一攤淡綠色的屍水。

屋子裏的立式空調沒有關，不過開的是製暖，門窗緊閉，室內溫度高達40°以上。

一股糜爛的惡臭，撲麵而來，首先進入的警察，都在門外吐了。

劉洋洋穿了一件紅色的包臀連衣裙坐在餐桌前，雙腿上繃著性感絲襪，沒穿內褲，背靠椅子。

額向上仰著，就像是努力想要尋找一個支撐點一樣，後頸搭在了木質椅背上。

一雙如死魚泡的眼睛外凸，裏麵滲出些血水。

腿根內側，已經爛的很厲害了。

手裏緊緊握著餐刀，麵前擺放著她22歲的生日蛋糕，就像是正在等待，給她的父母切分蛋糕，一起度過最後一個生日。

負責這起案件的是重案組素有警隊之花的曹警官，在他手裏破的過的案子，大大小小不計其數。

可謂刑偵經驗豐富。

但麵對這起案件，卻有些棘手。

“這裏應該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屋內沒有搏鬥痕跡，除非是熟人作案，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沒有給她還擊的時間和機會！”

從劉洋洋的死狀來看，不難看出她是被勒死的。

一般被勒死的受害者，眼睛凸出的都比較厲害。

曹警官跟身邊的小周分析案情，“應該先從她身邊最親密的人開始查，作案動機是什麼？發生過什麼矛盾？”

曹警官麵前的小周，可了不得，別看年紀輕輕，但也在重案組破過一些大案。

全隊的人都知道，小周跟曹警官較著一股勁，想要比比誰破案更厲害一點。

“曹隊，我看別搞的那麼複雜，死者劉洋洋生前最後被人看見的時候是14號晚上，隻要調查14號晚上到現在，她都跟什麼人接觸過不就行了？”

“這樣可以縮小嫌疑人的範圍！”

曹警官跟小周是前後腳進來的。

曹警官先來，注意力直接放在了女屍的身上。

而小周雖然來得晚，可在趕過來的途中，就已經給同事打電話，問過案情了。

所以得到的線索要比曹警官多一些。

曹警官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

“好，就按你說的辦！”

第一位協助調查的是林先生，他住在劉洋洋對麵的大樓裏，相隔五十多米。

林先生說，14號晚上，他親眼看見過劉洋洋拉窗簾，雖然距離遠，人有點小，但林先生肯定那個就是劉洋洋。

小周問林先生，“為什麼你這麼肯定？你認識劉洋嗎？跟劉洋洋有什麼交集？”

現在劉洋洋死了，林先生肯定不敢隱瞞。

“周警官，漂亮的美女誰也忘不了呀，我們小區，是新蓋的大樓，住戶沒有多少！”

“在小區裏，我偶爾碰見過她，但沒說過話，更沒有別的交集，你可不要懷疑我殺了她！”

就在這個時候，有警員帶來了劉洋洋樓下的住戶，秦太太。

秦太太的工作很忙，所以回家較晚，剛剛重案組的同事才等到了秦太太回家。

“要死啦，怎麼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哎呦，我以後怎麼敢在家住哦！”

曹警官說道，“拜托，配合一下吧，把你了解的情況講一講，你最後遇到劉洋洋的是什麼時間？”

秦太太仔細回想了一下。

“我跟她都不見麵的好吧，不認識！不過……我住在她家樓下，這兩天晚上都聽到她說話的聲音！”

“說話？”

“說什麼？”

曹警官和小周，同時問道。

“聽到她在臥室裏喊冷，我好冷啊，冷死啦！”

劉洋洋在十四、十五、十六號的晚上，每天淩晨兩點半準時喊冷。

秦太太以為劉洋洋在家生病了，所以也沒太在意，隻是覺得劉洋洋沒公德心，打擾鄰居休息。

第三位協助調查的，是蛋糕店的老板李先生。

“17號劉女士在我這裏訂了一個蛋糕，是我送過來的，雖然劉女士沒有開門，但我聽得出她的聲音，叫我放在門口，現在不方便出來拿！”

“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真是太惋惜了！”

李先生的蛋糕店就開在小區附近，劉洋洋是李先生的一位常客，經常來他這裏買蛋撻。

也就是說，最後能證明劉洋洋活著的證據表明，至少在17號晚上她才遇害的。

曹警官看著目瞪口呆的小周，心裏卻沒有一點竊喜。

因為他們兩個人都知道，即便是凶手把空調開到了最大，使室溫高達了40°以上，加速了屍體的腐爛過程。

但一天之內，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腐爛成這個樣子。

這些證據，反而讓這件案子，謎上加謎！

但更讓人驚訝的是，第二天驗屍報告上顯示，劉洋洋的死亡時間，竟然是在11號左右……

“夭壽啦，十一號就死了，十七號還在點蛋糕，這怎麼查？”

曹警官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小周也擰起了自己的眉頭。

他的劍眉很好看，重案組的女警員都說他有點帥，不過今天，小周的眉頭皺得化不開。

“曹隊，你那邊有什麼結果？”

曹警官還是按照自己的辦案方法，從劉洋洋身邊的人查起。

根據劉洋洋父母的口供，劉洋洋雖然性感漂亮，但從來不去亂搞。

她在航空公司上班，身邊很多有錢人想包養她，但她從來沒有跟那些人接觸，反而罵他們滾遠一點。

否則也不會在那麼偏遠的地方買房了。

新建的小區，物業都沒進來，更別提監控攝像頭了，一點線索都沒有。

“你看，驗屍報告上說，劉洋洋體內有男性殘留的體液，不過在這之前就不是處女啦，說明生活上，沒有她父母說的那麼保守！”

“是不是情殺啦？”

曹警官跟小周繼續分析案情。

提到這一點，小周就忍不住想吐。

“從劉洋洋體內提取出的體液，精子還很活躍，是在48小時內，那個時候劉洋洋早就腐爛了，誰能下得去手？”

趕來送資料的同事卻疑神疑鬼。

“曹sir，周sir，同事們都說劉洋洋是借屍還魂，回來了心願來了。”

“我看這個案子別查了！”

“怎麼說？”

“11號劉洋洋就被殺害了，可14號晚上怎麼就自己回來啦？”

昨天晚上，林先生被帶到警局，協助調查到很晚。

他住在劉洋洋對麵，是個對劉洋洋家，絕佳的觀察點。

按照劉洋洋的習慣，她每天晚上睡覺都是要拉窗簾的。

可從5號晚上突然就不拉窗簾了，這個狀況一直持續到14號的晚上。

說明，這幾天劉洋洋確實要麼不在家，要麼就是死在家裏了。

可小區有個門衛，他能證明劉洋洋5號的晚上，出去夜跑了。

但後來門衛就一直沒見她回來……

5號到14號，是劉洋洋神秘失蹤的時間段。

“七月十四，中元節！她肯定心願未了，回家了！”

“不是死去的人，身上都是冷的嗎？劉洋洋會不會覺得自己身上冷，才把空調開到那麼大的！”

女同事白了曹警官一眼，“十七號和十八號，她晚上一定是在了心願。”

小周和曹警官對視了一眼，他們倆才不會相信有這種事呢。

“小周，我們一起查吧，這個案子有點棘手！”

“那咱們一起合作？”

小周立刻答應了下來，“曹隊，你有沒有想過17號晚上到底誰去了劉洋洋家，不會真的是劉洋洋詐屍還魂，找自己心愛的男人共度春宵了吧？”

“沒有目擊證人，確定不了誰最後去了劉洋洋家，不過隻要我們聯手，就沒有破不了的案子！”

兩人準備了一下，就去跟航空公司的人問口供了。

結果航空公司的人，也表示不太了解劉洋洋的私生活，但平時看起來，劉洋洋是個非常正經的性感空姐。

劉洋洋於7月1日請了年休假，加上休息，共可以休一個月的假期。

現在死了，真是奪命假期啊！

不過航空公司的人，卻給我們提供了另外一個線索。

“7447航班的機長，在馬來西亞失蹤了！”

而這趟航班是劉洋洋服務的航班！

機長叫鄭誌超，航班抵達馬來西亞，他沒跟公司打招呼，一個人偷偷離開了機場。

這麼反常的行為，竟然沒有被調查到，真是失誤啊！

曹警官和小周的心裏，第一時間把鄭誌超列為了嫌疑人。

“他什麼時候在馬來西亞失蹤的？”

“應該是7月7號吧！”

小周偷偷跟曹警官交換了一下眼神，似乎時間對不上？

劉洋洋死於7月11號，要是畏罪潛逃的話，時間提前了點吧！

而劉洋洋失蹤是5號晚上，如果是綁架，時間又晚了點吧？

“那這個鄭誌超跟劉洋洋的關係怎麼樣？”

小周翹起二郎腿，認真的在口供上記錄了起來。

航空公司的人說，“我們公司不允許同一航班上的人談戀愛，不果發生了這種事情，我們當然也會自己調查一下的。”

“同事們說，他們兩個在搞地下戀情！”

情殺？

曹警官的心裏第一時間，閃過一個念頭。

航空公司的人還就說，鄭誌超是爛賭鬼，欠了一屁股債。

送走航空公司的人，曹警官和小周同時下了一個決定，調查鄭誌超！

不查不知道，這個鄭誌超的問題更詭異……

“我叫信息科的兄弟幫忙查了一下，鄭誌超7月7號失蹤於馬來西亞，但是他7月9號偷偷買機票又返回廣省，他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鄭誌超失蹤在馬來西亞，不與公司聯絡，顯然是不想回來了，但為什麼忽然折返回了廣省？

小周把自己取得的情報，告訴了曹警官。

對於鄭誌超詭異的行動路線，曹警官也莫名其妙。

“9號乘機，10號才到廣省，11號劉洋洋遇害，他有作案時間，但動機在哪裏？”

“情殺的可能性不大，像這種花心大蘿卜，他會為情殺人嗎？”

曹警官對於此類罪犯最清楚不過，為錢殺人倒是有可能。

這個鄭誌超網賭，欠了高利貸好幾百萬，永遠不回來才是個好選擇。

“但是他在11號，有打電話給劉洋洋，不過劉洋洋沒接！”

現在科技這麼發達，這種事情一調查就清楚了。

那麼……

11號的晚上，劉洋洋是出去跟鄭誌超見麵了嗎？

小周揉著自己的腦袋，“可現在的證據，不足以表明，鄭誌超回來，就是為了殺害劉洋洋啊！”

“我們可以把鄭誌超抓回來，好好審問一下！”

曹警官連忙把這個情況，反映給了上麵。

重案組有一半人馬參與了行動，經過調查發現，果然查到了鄭誌超的一些詳細行動路線。

他10號回到廣省，沒有回家，而是去酒店自己開了一間房。

11號早上，他打車在劉洋洋所住的小區附近轉了好多圈。

就像是故意甩開什麼人似的。

但經過仔細調閱監控，鄭誌超的身後，根本沒有人跟蹤。

最後，他停在了小區遠處的一座山附近，徒步走進了沒有監控的地方。

這裏隨便提一下，劉洋洋5號晚上，也是去這座山上夜跑的，他們倆人都往這座山上跑，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嗎？

盯著監控，徹夜未眠的重案組，再度陷入了沉默中……

此時，離18號過去了一個禮拜，劉洋洋案已經在廣省發酵，她的事情傳得人雲亦雲，當地轟動不小。

警方受到了很大的壓力。

曹警官被上頭叫到辦公室，狠狠的批了一頓。

案子進展太慢！

晚點的時候，曹警官叫全組辦這個案子的隊員，去開了一個小會。

“有沒有一種可能，鄭誌超回廣省，就是為了躲避賭債而帶劉洋洋私奔？”

“他們在山上見麵，但劉洋洋拒絕了鄭誌超的提議，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結果就被鄭誌超給殺了？”

“此後，鄭誌超於14日帶劉洋洋的屍體返回家中，用劉洋洋的手機點了一個生日蛋糕，偽造了現場，最後劉洋洋的父母報案被發現？”

底下，隊員竊竊私語。

“曹sir，那劉洋洋5號失蹤的這段時間怎麼解釋？”

“她失蹤了，又不是當時就死了，下山的路那麼多，很多地方也沒有監控，她可能那段時間換了一個地方住，也不是不可能！”

“那劉洋洋11號死亡，而14號以後發生的事情，又該如何解釋？”

曹警官很煩的質問道，“所以要你們去查啊，給這件事情找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凶手一定是鄭誌超！”

“為什麼？”

“如果我告訴你們，劉洋洋於17號在體內發現的DNA，是鄭誌超的，這算不算最重要的證明？”

下頭，鴉雀無聲。

如果17號在劉洋洋體內發現的體液，是鄭誌超的，那麼說明，17號鄭誌超就跟劉洋洋在一起，或者說，跟劉洋洋的屍體在一起。

“照著這個方向去查，行動！”

曹警官就像是趕人一樣，趕著大家去找證據填補這個像是個巨大窟窿的無底洞。

會後……

小周快步追了上去，拉住了走路生風的曹警官。

“你說這是鄭誌超幹的，那他現在去哪裏了？”

小周用熠熠奪目的眼睛盯著曹警官，“他是個爛賭鬼，身上應該錢不多了吧，為什麼他名下所有的卡、在11號以後，都沒有消費記錄呢？”

“我問過信息科的兄弟，他的銀行卡裏麵還有2w多塊錢，一直沒有動過！”

“他可能還在山上！”

“收聲，安心做事吧！就你事兒多！17號晚上到現在多久了，他早跑了，怎麼可能還在山上？”

曹警官不耐煩的想要把小周趕開，“死者的體內已經查到鄭誌超的DNA了，你還想怎麼樣？上頭讓我按著這個方向查，別再拖拖拉拉了。”

“早點結案，你升職、我加薪，一起開香檳咯！”

小周臉色頓時一滯，默然的轉身，在牆壁上狠狠踢了一腳。

猛然，回身死死拽住了曹警官的衣領。

“你當警察就是為了升職加薪？明明知道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

小周與曹警官的眼神，狠狠的碰撞在一起。

“哼！”過了許久，曹警官掃開了小周的手。

小周轉身就走，“好，那我跟你掰了，我們各查各的！有功勞你別跟我搶！”

“好，你說的啊，出了事情我可不給你背黑鍋！”曹警官明顯也生氣了。

“對，我說的！”小周一邊走一邊臭罵曹警官沒義氣。

……

晚風拂麵，一輛車子緩緩開到了山頂。

曹警官已經在這座山上，兜了好多圈了。

他有多年辦案的刑偵經驗，對犯罪心理也非常有研究，絕非鼠輩。

經過他的地形勘察，他十分確定，如果一個罪犯想要在這座山裏犯罪，那此處一定是絕佳地點。

“撲街仔！”

曹警官三下五除二，掄起自帶的鏟子，在一塊地裏挖了會，果然挖出一具屍體。

正是鄭誌超！

他的腦後有一塊淤血大包，生前肯定受到過襲擊。

按照屍體腐壞痕跡，曹警官輕易的就推斷出，鄭誌超死亡時間超過一個禮拜以上。

所以鄭誌超絕對不是殺害劉洋洋的凶手，而是受害者，畢竟，他不可能把自己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