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我聲音中隱隱地顫抖,醫生語氣變得輕柔:
“術中我們會對囊腫切片做活檢,如果的確是惡性病變才會拿掉卵巢,或許......會有好的結果。”
我明白,她隻是在安慰我。
手術被排在了晚上十二點,術前準備的時候,顧淮安突然打來電話:
“念念,今晚我回不去了,蘇棠蘇棠生理期疼得厲害,非要我留下陪她,真是麻煩死了。”
雖然嘴上說著麻煩,但他語氣中卻分明藏著心疼。
“師哥…是念念姐要叫你回去了嗎?”
顧淮安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
“你怎麼起來了?還光著腳?地上涼知不知道,你忘了你正來著例假?”
“師哥…我胃疼......”
顧淮安語氣驟然慌亂,好像心疼得要命,苛責道:
“飯都不吃就知道哭能不胃疼嗎?你自己的胃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真不讓人省心。”
他又重新對準手機。
“念念,你正好沒睡,你不是會做養胃粥嗎?你做一碗送來,記住別放香菜,她不愛吃。”
“地址是......”
那一刻我腦海裏似乎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響。
碎片刺得我心臟血肉模糊。
原來他不是忘了,隻是根本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結婚這麼多年,提醒過他無數次,我海鮮過敏。
可每次他帶我出去吃飯的首選永遠是海鮮餐廳。
但看他一臉歉疚向我道歉說工作太累了,腦子裏裝不下其他東西,我信了。
可今天現實將我徹底抽醒。
我麵無表情地打斷他:
“我沒空,一會要做個手術。”
顧淮安愣了兩秒,接著狐疑問道:“手術?你怎麼了?”
“我......”
剛想回答,卻被蘇棠的聲音打斷。
“師哥…我口渴…”
顧淮安隨機歎了口氣,好像放下了電話
“來了來了,真是。”
心像是被刺破一個洞,對顧淮安的愛意流失殆盡。
我直接掛斷電話。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
“沈念念家屬來了嗎?馬上要手術要家屬簽字。”
我看向護士,慘淡一笑。
“沒有家屬,字我自己簽。”
手術進行了三個小時,沒有意外,囊腫是惡性的。
腹部傷口拉扯著疼,伴隨著一陣惡心將我拽回現實。
醒來後我的反應很大,吐了滿床的苦水。
請來的護工打掃了一個遍,正幫我換尿袋,手機突然響了,是顧淮安。
這時我才發現,有十幾個他的未接電話。
“沈念念!等了你一個晚上,你粥送哪去了?你知不知道蘇蘇因為你哭了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