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以死相逼,我便同意去結個婚。
結婚對象,是老頭子在相親角找的。
9塊錢工本費,是我出的。
拿到紅本本那天,我馬不停蹄出了個差。
等我三個月後回來,發現我的房子,已經被婆家人霸占了。
拖著行李箱站在家門口,我二十多年如老潭水般沉穩的道心,殺機湧起。
家裏大門敞開,人聲鼎沸,沒有人注意到門口站了個瘟神。
本來纖塵不染的玄關,東一隻西一隻地扔著臭鞋子和臭襪子。
一圈兒不認識的人,穿著鞋盤坐在我的沙發上,一邊嗑瓜子一邊看電視,瓜子殼果皮吐得滿地都是。
我那見過一次的老公林濤,和幾個男人圍著餐桌,猜碼喝酒。
嘴裏還在嘟囔著。
“賤蹄子,登記了就跑。老子都沒得睡過。”
“你們可別說,長得還真是標致。等老子睡夠了,給你們也享受享受。”
旁邊幾個油膩的男人在起哄。
“濤哥,聽起來是個美人兒,你舍得嗎?”
林濤“呸”一口濃痰吐在地板上。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有什麼不舍得的!”
“隻要哥兒們喜歡,隨時出聲。我把她送到你們床上!”
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眼神轉了一圈,發現我熬了無數個晚上,嘔幹了心血畫出來的符紙,被胡亂塞在一個收納箱裏,墨汁傾出,全毀了。
他們造了口業我還能忍,毀了我心愛符紙,神婆分分鐘忍不了。
我的腦子瘋狂轉動起來,分鐘內,已經想出來100種讓他們生不如死的方法。
這時,喝得滿臉通紅的男人看到我,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大步走過來,拽起我的手,把我拖到那個磕瓜子磕得最歡的中年女人麵前。
“跪下!”
這女人,應該就是我的婆婆了。
她把瓜子兒一扔,雙手抱胸,傲嬌地看著我。
場麵僵持,林濤推我一把。
奈何我自小紮馬步,下盤穩得一批,他這手腳浮腫的飼料雞,根本推不動。
他的手指幾乎要戳到我臉上。
“薑染,剛登記,沒給我媽行過跪拜禮就出差,你這是不尊重我媽。”
“明明有那麼大的房子,卻不主動把公婆請過來安享晚年,這是不孝。”
“既然回到家了,看到亂糟糟的房子,不主動收拾,這是懶惰。”
“給我媽跪下!磕三個響頭!向我媽認錯!”
“我媽肯原諒你,我才會考慮跟你好好過日子。”
滿屋子的人都安靜了,幸災樂禍地看著我。
我抬眸看他,手一動,符紙滑落指尖。
敢惹茅山宗第一女魔頭?那就嘗嘗靈魂燃燒的滋味。
口訣念到一半,師父的話突然在我耳邊炸響。
“紅塵煉心,入世是為了更好的出世。”
“一不得武力,二不得使用道術,三不得惡意篡改他人命運。”
硬生生吞下一口老血,我掏出手機,摁了三個數字。
“警察蜀黍,我要報警,有人私闖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