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後,餐桌上擺著食堂裏的肉包子。
這一次,我沒有再自作多情以為是給我買的。
“庭嶽,你吃。”
我看了眼碗裏陳曾柔夾給我的包子,忽然覺得沒有食欲,拿起筷子夾到她碗裏後說:
“你吃吧,我早上喝點稀的就行。”
陳曾柔不再堅持,吃過早飯後就匆匆忙忙去上班了。
我把家裏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當初分到這套房子時我很激動,從小我就失去雙親,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最大的夢想就是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和當一名軍人。
現在一夕之間,全都沒了。
直到晚上我才出門,隊友聽說我退伍後都感覺到很難過,於是湊了飯票要到國營飯店給我送行。
吃飯期間,大家都在憶往昔那段訓練生活,雖然很苦,但值得回味一生的軍涯旅途。
突然隊友舉起搪瓷杯看著我說:
“今天,是顧庭嶽同誌退伍的日子,雖然不舍,但他一定會在別的地方繼續報效祖國。
“讓我們祝庭嶽同誌一路順風,前程似錦。”
我笑著舉起手中的杯子一飲而盡。
會的。
我一定會在另個領域發光發熱,報效祖國的。
走出國營飯店和大家道別後,就碰上了陳曾柔和徐東升。
兩人應該也是剛吃完飯。
見到我後陳曾柔麵露尷尬,不知和徐東升說了什麼,她一人走過來。
“庭嶽,我們一起回家吧。”
我沒有回答徑直往前走。
路過照相館時,門口的營業員攔住我並宣傳憑結婚證可免費領取兩人合照一張。此話一出,陳曾柔興致勃勃的拉著我進了店裏。
“庭嶽,我們拍張照吧。”
我本想拒絕,可是她已經把結婚證交了上去了。
我想起被我塞進行李箱的結婚照,算了就當一人一份,反正日後也用不上了。
就在我剛坐下準備拍時,不遠處傳來有人暈倒了。
回頭隻見徐東升躺在地上手捂著額頭,痛苦萬分。
陳曾柔著急的對我說:“先不拍了,東升身體不舒服我得去......”
“好。”
沒等她說完,我直接出聲答應。
陳曾柔害怕我生氣拉著我說:
“等過段時間,再有......再有兩月就是你生日了,到時候我們再來拍好嗎?
沒等我回答她轉身離去,不帶一絲猶豫。
我忘著她的背影,釋然的笑了笑:
“陳曾柔,我們等不到那時候了。”
接下來的兩天,陳曾柔也是有各種理由要去陪徐東升。
我都表示理解。
離開的最後一天早上,我還沒未起床。陳曾柔拍了拍被子對我說:
“今天單位有事,要早點去醫院,我先走了。”
我的眼光定格在她臉上幾秒後,說道:
“好。”
想起昨晚回家的路上我遇到隔壁屋的小王,她說今天和陳曾柔一起公休。
至於她去哪兒,我一點也不關心。
待她走後,我起身把藏在床底的行李箱拿了出來。
又坐在茶幾上把離婚協議書簽好放在餐桌上。
研究所派來接我的車已經停在路口。
臨出門前,我扭頭看了眼這個家。
最後一次了。
陳曾柔有關你的一切,我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