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裴靳原本懶洋洋地坐在一邊看手機,聽了就愣住了:“流產手術?”
“寧苒,你背著我去流產?什麼時候的事?”
此時大廳裏等待的人很多,目光都聚集在我倆身上。
我看著他被背叛的神色,忽然想起兩個月前,剛發現懷孕時,他還抱著我在婦產科大廳裏高興地轉圈。
結婚的時候,我們不太富裕,領證多年也沒辦婚禮。
直到懷孕後,經濟條件好了,我才又提起辦婚禮,他也迫不及待。
可如今,他的冷漠讓我痛徹心扉。
兩個月裏,他遇見真愛,我愛沉海底。
有人來勸架,裴靳皺眉拉著我走到樓梯間裏。
“6月3號。”
我抬眼,看見他臉上的憤怒凝固了。
那天,遊輪出事,我被丟在冰冷的海水裏泡著,等了五個小時才被撈上來。
而他早已和路依依互訴衷腸,回家開房。
裴靳聲音輕了下來:“你手術之後做檢查了沒有?不要傷了身子。”
“你受這麼大苦也不跟我說,一個人跑去高原上,都沒好好修養。”
他伸手摟住我的肩膀:“還是帶你去檢查一下,別留下後遺症。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空曠的樓梯間裏響起手機鈴聲,是首情歌。
裴靳一直是用原始鈴聲,唯獨對路依依,總願意為她做些獨一無二的儀式感。
電話那頭的路依依撒著嬌。
“裴先生今天有空嗎?我想了想,遊輪事故實在是太危險了,為了保護自己,我也得學會遊泳。”
“裴先生願意當我的專屬教練嗎?”
“人家從小就怕水,隻信任裴先生。”
裴靳很享受這種愛情,不自覺地微笑起來。
掛斷電話,他瞥了我一眼,眼底浮現出厭煩:“要不是你流產了,也不至於這麼多事。”
“今天的檢查就算了,我臨時有事。改天讓我媽帶你來吧!”
他匆匆離開,都沒帶上我。
我推開門,迎著大廳裏憐憫的目光走出去,打了輛車。
已經進入7月,空氣燥熱,悶得我呼吸不過來。
像溺死在海水裏,心臟悶悶地痛,眼淚卻一滴也流不出來。
回到家,裴靳的媽媽打來電話,聲音嚴肅:“小苒,流產的事情我聽說了。”
“你也是沒福氣。”
“過兩天我帶你去檢查下身體,別影響了以後生育。”
我沒有應答,她的聲音才稍微柔和些:“苒苒,你從小沒爸沒媽,我跟你叔叔把你當親生女兒看。”
“你別怪我說得難聽,一個孩子沒了就沒了,日子還得過。我也是擔心你的身體,你能生,你們寧家才有後啊!”
曾經,我真心將她當做媽媽,以為自己和裴靳結婚,就能重新擁有完整的家。
可如今,我才看清,她冠冕堂皇,一字一句圖的都是我的肚子。
“明天我請了忍到家裏給那孩子做個法事,讓裴靳回來也送送他。”
“孩子沒了就沒了,你們倆的感情還是要在的。”
我將備用機倒扣在桌上,不再去聽,也就不再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