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在客廳坐了多久,醒來的時候我居然又回到了醫院。
腦袋感覺要炸了,全身都沒什麼力氣。
“你真的一點都不讓人省心,要不是女兒幼兒園老師打電話問孩子怎麼不去上學,我還不知道你為了爭寵能做到如此。”
陸川的嘴張張合合,我隻感到吵鬧,
“閉嘴,我要休息。”
查房的護士聽到我們的爭執,提醒我們小點聲:
“病人的燒好不容易退下去,不要讓她情緒激動,再做出什麼傻事。”
我才知道原來陸川告訴醫生我為了留下他,故意洗涼水澡給自己凍成高燒。
“要不是茜茜,我還真被你這小把戲糊弄了。”
“沈雯雯,你現在怎麼這麼賤?”
心被揪著疼,原來在陸川眼裏我什麼都不是。
“是啊,我賤,孫茜茜多冰清玉潔,釣不到富豪想起你個備胎,你還真把她當個寶。”
“你忘了她拋下你去美國,忘了她前腳給你發消息後腳就結婚嗎?”
陸川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這是他心中永遠的刺,孫茜茜拋棄過他,還結過婚。
陸川的手掐著我的脖子,我感受到自己的呼吸慢慢困難。
“她結過婚也比你個兩麵三刀的婊子強。”
我拚命掙紮,手臂卻帶動輸液管,架子瞬間倒地,針連帶著被拔了出來。
手臂整個被暈染上血,我卻感受不到一點疼痛,隻是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陸川的手瞬間鬆開,他像是突然回過神來為我拍背。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陸川還想說什麼,終是沒開口,關上門離開了。
護士為我重新紮了針,她氣憤的為我打抱不平:
“這是你男朋友嗎?也太暴躁了,不行咱就換一個,你這麼好的條件,長這麼漂亮。”
也許人在生病的時候會變脆弱,我又不爭氣的哽咽了。
陸川,你對我真的很差,旁人都能看出來。
收到孫茜茜短信的時候,我的心早就麻木了。
“不好意思啊,陸川又來找我了,你把自己搞成這樣又如何?還不是留不住他。”
“他早就不愛你了,能不能別像狗皮膏藥一樣纏著,你隻是我的替身,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圖片上的陸川緊緊抱著她,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我們準備離婚了。”
發完這句,我把孫茜茜拉黑,她的幸福吵到我了。
離婚其實沒我想象中的那麼麻煩,除了女兒,其它我都可以放棄。
我將離婚協議發給陸川,他卻死活不鬆口:
“我們現在不是很好嗎?孩子都有了你怎麼還想離婚?”
“我說了我跟孫茜茜沒什麼,我隻是看她剛回國多照顧一下。”
“你生病了,太敏感了,離婚不要再提了。”
好嗎?我不理解陸川口中的好。
的確,他得到了免費的保姆,為他洗衣做飯,接送女兒,他可以後顧無憂的和白月光卿卿我我。
可我累了,手壞了後,我才猛然驚醒,我的生活似乎隻剩下陸川,以後我想為自己活一次。
我還是將離婚協議寄給了陸川,他不同意我就隻能訴訟離婚,過程會麻煩些。
網上關於我的言論愈演愈烈,加上手傷,我隻能停職在家。
“就是她吧,害死人家孩子,現在連班都不敢去上。”
“那孩子真是可憐,遇上這麼個黑心醫生,造這麼多孽,也不害怕遭報應。”
我冷漠的聽著周圍人對我的討伐,可我隻是想送女兒上個學,我的患者死了,我比任何人都傷心。
我現在一閉上眼就好像能看到他張著嘴問我怎麼還不來做手術。
回家短短一段路程,我的身上就沾滿了汙垢,頭上還有雞蛋液。
陸川破天荒的居然待在家裏,他看著我:
“沈雯雯,你看,除了我誰還不嫌棄你。”
“你就好好待在家裏,過段時間大家就都忘了。”
我怒極反笑:
“那我是不是還應該感謝你,陸川?”
“你怎麼有臉在我說這些,這些不都拜你和你的白月光所賜嗎?”
“我告訴你,婚我一定要離,孫茜茜我也一定會送進去。”
陸川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他用手指著我,嘴裏卻發不出聲音。
隻一眼,醫生的專業素養就讓我知道陸川發病了。
他躺在地上,呼吸漸漸緩慢下來。
我看著他,盡管情感上我覺得他死在這裏也好,但醫生的職責還是迫使我第一時間實行了急救措施。
我看著120拉走他,心中泛不起半點漣漪。
我去醫院看他的時候,孫茜茜也在,我轉身就要走,主任卻喊住了我,
孫茜茜還在一旁陰陽怪氣:
“喲,我們的酗酒姐來了,這次怎麼不喝了?”
“你一個小醫生,留下幹嘛?別到時候耽誤了陸川哥的病情。”
主任打斷了孫茜茜的胡言亂語:
“陸川的心臟畸形先天就有,這種病國內很難根治,手術成功的也隻有寥寥幾例,恰巧都在我們醫院。”
主任的話語一頓,孫茜茜的目光就亮了起來,病床上的陸川也抬起頭來:
“我們有錢,隻要能把專家請來就做手術。”
主任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僵在原地:
“唯一能做這個手術的是被你打壞雙臂的沈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