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校回來,媽媽剛到樓下,就被守著的外婆攔住了:
“菲菲,菲菲,你快點去找找孩子吧。
“她到現在沒回家,電話也不跟,肯定是出事了。
“過去的事,都是你前夫的錯,你不能把恨都發泄在無辜的孩子身上啊!”
外婆涕淚橫流,她撐著一根拐杖,腰都直不起來了。
可她為了我,還是過來求媽媽。
然而媽媽卻依舊冷酷地說:
“你還要配合她玩多少次這樣的把戲?
“說她生病,說她抑鬱,每次把我哄騙過去看她。
“被害的無地自容的人是我,她有什麼資格抑鬱。
“再說,她之前不也經常在外麵留宿嗎?說不定又是跑出去鬼混了!”
不是的,並不是的,我的靈魂在一旁無聲地呐喊:
“媽媽,我是為了讓你高興,努力學習,有時候太晚了,才會留宿女同學家。
“我真的沒有在外麵鬼混啊!”
外婆將拐杖在地上砸的咚咚響:
“你怎麼能這麼說思琪,她是你的女兒啊!”
媽媽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
“我現在已經有兒子了,她要真出事我倒要慶祝一下。
“沒有這個害人精,我過去也不會受那麼多罪。”
說著,媽媽就甩開了外婆的手,氣衝衝地跑回樓上。
她疲倦地換下鞋子,看見表弟許澤,臉上又揚起了由衷的笑容:
“小澤餓了嗎,媽媽現在去做飯。”
許澤給媽媽倒了一杯水:
“媽媽,我不餓,剛剛吃了點零食,你工作一天辛苦了,快坐下休息休息,喝口水吧。”
媽媽接過水杯:
“我們家兒子太貼心了,都會關心媽媽了。”
許澤坐了下來,一邊寫作業,一邊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媽媽,聽說你今天去我們學校了。是什麼事情嗎?”
媽媽走進廚房,一邊跟許澤聊天:
“還能什麼事情,就你們學校的跳樓事件。
“校長讓我去給高年級的學生,進行心理疏導。
“畢竟馬上就要衝刺高考了,萬一再有誰出點問題,學校就倒大黴了。”
許澤奇怪地問:
“哦,校長也沒說是高年級哪個學生跳樓的嗎?”
媽媽的表情顯得毫不關心:
“這種事情當然是要對外隱瞞的,怎麼可能隨便公布學生信息呢。
“小澤,你怎麼這麼關心這個事情。”
媽媽放下手中的菜,抬頭問道。
許澤的表情有點不自然:
“都是一個學校的,又是學長,感覺挺可惜的,所以多問兩句。
“也是關心媽媽的工作嘛。”
媽媽這才放下心:
“小澤,我跟你說,這種事情觸黴頭,少問,少知道的好。
“對你不是什麼好事,晚上你再做噩夢了。”
我垂頭喪氣地跟在媽媽身後,看她為了許澤忙進忙出。
在媽媽看來,我的事情是晦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