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賀太太的第一千零九十四天,我向賀瑾辭提出離婚。
他的臉上露出些許疑惑,但很快又換上了慣常的矜貴的模樣。
“如你所願。”
他說的平淡,就像我們在討論是否要換掉早餐桌上的牛奶。
甚至連為什麼都懶得問。
第一千零九十五天,我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溫柔的送他和孩子們出門,然後徹底離開了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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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賀瑾辭和賀家人以為我隻是在鬧脾氣,可慢慢的他們發覺了不對。
最先鬧起來的是小兒子賀知航,本來那個對他管東管西的媽媽離開,他是開心的。
可學校遊園會那天,爸爸忘記告訴保姆阿姨給他準備小餅幹。
當他身邊聚集了想要吃他媽媽親手烤的小熊餅幹的同學,而他卻隻能拿出西餅店買的成品時,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媽媽好像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
第二個不適應的是賀知年,明明他是最討厭這個用下作手段取代了自己媽媽位置的女人的,可打雷那天,他靠著門板,卻聽不到門後那輕輕哼唱的歌謠時,突然恐慌起來。
賀老夫人是第三個,因為家庭醫生告訴她,她的血壓又高起來了,這次需要開始用藥物控製。
她突然意識到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吃到蔣言給她準備的健康餐。
就連賀家已經嫁人的小姑賀瑾詩都有意無意的開始向賀瑾辭打探,到底什麼時候去接嫂子回來。
賀家人開始頻繁的在賀瑾辭麵前提起我,甚至有人開始勸他,男人要大度些,偶爾的低頭和哄老婆不會失了身份。
終於賀老太太忍不住了,在早餐桌上,她對賀瑾辭下了最後通牒。
“阿辭,我知道你是男人要臉麵,可是夫妻之間還是不該生分的,你要是不方便叫蔣言回來,就讓我這個老婆子來和她說。”
賀瑾辭原本就生人勿近的臉又冷了幾分。
他們都以為是他高傲不屑向我低頭,其實他在我離開的第二天就打過電話了。
可他被拉黑了。
那個十年來從未被他撥打過的電話,在他終於決定撥打的時候,卻再也打不通了。
想到這,男人的臉色更臭了。
他的目光掃過雖未說話,但一臉期待看著他的兩個兒子,從心底裏湧上一股無力感。
“媽,我和蔣言的事你們別操心了。”
“那怎麼能行,你們還有兩個孩子呢,這個女人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母親的嘮叨這麼讓他心浮氣躁。
“你們要是能找到她的話,就去找吧!”他吼了一句,轉身離開。
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蔣言已經能將他的情緒影響到這個地步了。
餐桌上三人麵麵相覷,老太太先拿了手機出來,“我倒要問問她,這個家她還要不要了。”
結果手機那頭是機械的女聲。
【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兩個男孩也坐不住了,分別開始撥打那個號碼,但結果都一樣。
這時候,倒是賀知年先開口,“她從來不會不接我們的電話,會不會是出什麼意外了。”
賀瑾辭按下門把手的動作一頓,那些犯罪現場跑馬燈一樣在他腦海裏閃過。
他的心突然慌的厲害。
“Alex,我的太太失蹤了,麻煩你幫我報警。”
“等等,先聯係幾家私家偵探,秘密調查一下,資料我稍後發給你。”
賀瑾辭難受的去捏自己的眉心,強迫自己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