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一年,老公大哥在國外收養的女孩回國了。
我盡心盡力的做好長輩的職責,悉心照顧她,可她卻總是對我冷嘲熱諷。
就連老公的兄弟也對我露出一副憐憫的神情,我不理解其中緣由。
直到有一天,老公喝醉後抱住女孩,溫柔地吻著女孩的額頭。
「即使我不能娶你,你也是我的唯一,畢竟你是我親手養大的玫瑰。」
他們借著昏暗的月光肆意擁吻。
我麻木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撕碎了我的懷孕報告。
後來在壯闊蒼茫的雪山中,我當著他的麵從跳傘上摔落進群山中。
沉穩的京圈太子頭一次崩潰,發瘋般讓人翻遍雪山,隻為找到我的遺骸。
「我今天陪妍妍去個酒會,你不用等我們回來了。」
陸商錦穿著一身剪裁得當的西裝,胸前戴著一支白色山茶胸針,大步流星地出了門。
我默默放下手中煲好的湯,目光落在他落下的白色山茶刺繡領帶,顯然和那胸針是一套。
這樣幼稚活潑的飾品原本和他毫不沾邊,可自從他大哥在國外的養女陸清妍回來後就變了。
家裏開始出現各種古靈精怪的小物件,陸商錦的注意力越來越多地放到陸清妍身上。
我原本也想和陸商錦一樣當個好長輩,每天盡心盡力地照顧著陸清妍。
可她非但不領情,反倒故意在陸商錦麵前搬弄是非,導致我們不斷爭吵,關係一度跌至冰點。
今天又是,我們的結婚一周年紀念日,原本我們都打算給彼此一個台階。
可是陸清妍忽然鬧性子要去參加一個酒會,陸商錦怕她受欺負也跟著去了。
我歎了口氣,小腹傳來陣陣抽痛。
想到最近總是肚子疼,我扶住肚子讓司機把我送去醫院。
在醫院檢查完之後,醫生看著檢查報告,麵帶笑容地看著我。
「夏小姐,您應該去婦產科再檢查一遍。」
我怔怔地看著醫生的嘴唇一張一合。
一個人迷迷瞪瞪地做完所有檢查,直到手裏拿著一張懷孕報告。
白紙黑字地寫著“孕期9周”,我才有種懷孕的實感。
沒有多想,我緊緊捏著手裏那張孕檢單,急匆匆地去酒會找陸商錦。
這孩子簡直是我的小福星,正好為我們的婚姻送來了緩和。
他一直想和我要個孩子,要是知道我懷孕了,肯定很激動。
直到到了酒會,我才明白陸商錦為什麼非要跟著陸清妍一起來。
會場上四處都是喝得醉醺醺的男男女女,在宴會的哥哥角落擁吻。
我避開朝我撲來的女孩,問了問酒會的侍應生,他們告訴我陸商錦在別墅後麵的小花園。
繞過明亮的長廊,燈光陡然變暗,我不經意間往亭子那邊一瞥,一下愣在了原地。
那方亭子周邊種滿白茶,陸商錦和陸清妍就站在亭子裏對視。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他們的氛圍有點奇怪。
下一秒,陸清妍忽然哽咽起來,聲音委屈,「你現在這樣算什麼,你拿我當什麼……」
陸商錦心疼地擦掉她臉上的淚,虔誠地在她眉間落下一吻。
「妍妍,你信我,我雖然不能娶你,可你依舊是我的唯一,畢竟你是我親手養大的玫瑰。」
「我承認我的心開了小差,喜歡上了夏明玉,可我隻不過是圖個新鮮,你是我永不過時的愛。」
陸清妍啜泣著,踮腳吻上他的嘴唇。
陸商錦怔愣了一瞬,隨即抱住她瘋狂索取。
一向沉穩的男人把陸清妍壓在山茶花叢中,白嫩的手指不小心折斷花枝,墜入鬆垮的衣服裏。
我怔怔地看著這一幕,陸商錦的話一字一句地刺在我的心頭,痛得我的身體搖搖欲墜。
這樣啊……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無論我怎麼做,她總是對我抱有敵意。
怪不得我為了陸商錦放棄我熱愛的跳傘時,他的兄弟們對我投來憐憫的目光。
原來是這樣啊……我隻是他得不到心上人,退而求其次的新鮮玩意兒。
偏偏我還妄想對原本坐在陸太太這個位子上的人展露善意。
我近乎麻木地看著他們接吻,綿密的痛苦一點一點纏繞住我的心臟,呼吸間隱隱帶上血氣。
雙眼被一雙纖柔的手輕輕捂住,我渾渾噩噩地跟著她的腳步,一路繞到花園另一邊的長廊。
大嫂看了眼我的懷孕報告,告訴我一段陸家的秘辛。
陸清妍是陸商錦帶回家的,他原本想將陸清妍收為自己的養女。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手續遲遲沒能辦下來。
直到有一次陸老爺子去看他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小兒子正把人按在桌子上接吻。
陸老爺子震怒,命令陸商錦趕緊把人趕出去,不然就把他繼承人的身份取消。
陸商錦無奈,隻能暫時把人送走回去。
不知道為什麼,陸商澤忽然把人收為了養女送去國外讀書。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為了拿她當借口,去國外看望自己的初戀。」
大嫂臉上帶著些許難以言喻的痛苦,苦笑一聲。
「我也時間今天才知道這些,正巧在這碰到你撞破了這一切。」
「我替陸商澤替你道個歉,他每年都會替陸商錦傳遞他們思而不得的愛意。」
「在他們國外的莊園,每年都會種下十二簇山茶,因為這是陸清妍鐘意的花。」
大嫂的話像一柄鋒利的匕首,一點一滴地割開我的心臟,露出血淋淋的傷口。
我慘淡一笑,腦海裏全是陸商錦說要和我結婚時的場景。
我們相識於跳傘運動,那次我們從喀澤米爾高原跳下去的時候遭遇了罕見的大雪。
我們在高空中死死拽住彼此,才穩住跳傘,保住一條命。
陸商錦在深穀中,就像變戲法一樣從懷裏掏出一枝白色山茶遞給我。
他的眼神深邃,帶這些說不出的情緒,「明玉,和我回去結婚吧。」
或許是因為吊橋效應,還是什麼,我著魔了一樣接下了那枝山茶花。
因為他的一句話,我放棄了自己熱愛的事業。
甘願困在陸家,看著他心裏裝著另一個人。
我閉上眼睛,狠狠壓下心口處翻湧的疼痛,死死攥住自己不斷顫抖的手。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怎麼回的家。
隻記得我回家的時候,王媽偷偷把從陸商錦書房打掃出的一張照片給我。
照片上印著他和陸清妍,兩人在鏡頭前相視而笑。
相紙的邊框已經起了毛邊兒,一看就是經常被人拿在手裏摩挲。
我深吸一口氣,咽下喉嚨裏的腥氣,用力錘著墜痛的心臟。
失戀就像一場陰濕的雨,所有舊疾都在雨中發作,渾身隱隱作痛。
這張被保留完整的照片就像一根刺一樣提醒我——
我跟陸商錦之間存在的裂痕,哪怕修補也無濟於事。
我不甘心就這麼把自己的青春浪費在他身上。
婚是要離的,但離之前我要他記住我。
哪怕他真的和陸清妍結婚了,心裏也要裝一半的我。
這是他們欠我的。
陸商錦和陸清妍早上才回來。
我剛好讓王媽做好醒酒湯,分給他們一人一碗。
陸商錦看見我的身影,下意識地係上頸間的扣子,遮住身上斑駁的吻痕。
我假裝沒看見這一切,雙手在溫熱的水裏沾了沾。
「昨晚玩的好嗎?」我站在陸商錦的背後,緩緩給他按著太陽穴。
好久沒被我這麼服侍過,陸商錦有些懷念地喟歎一聲。
聽我提起酒會的事,他有些心虛地咳了兩聲。
「還好,我給你買了副耳環,待會讓秘書送來。」
我看了眼恨恨地喝著粥的陸清妍,附在陸商錦的耳邊輕聲問。
「這算遲來的紀念日禮物嗎?」
我的笑容溫婉,陸商錦一時神思恍惚,恍然記起昨天是我們的結婚一周年紀念日。
原本我們是打算昨天一起去麥咖則山穀跳傘的,可惜被陸清妍給打斷了。
陸商錦一時有些愧疚,緊緊握住我的手,「等周末我們一起去跳傘吧。」
「就當是補過咱們的紀念日了。」
「恐怕不行。」在陸商錦疑惑的眼神中,我故意留足懸念。
「晚上我還有驚喜給你。」
話音剛落,陸清妍“啪”地一下摔下筷子,冷著臉上了樓。
陸商錦皺了下眉,找了個借口上了樓。
中午的時候,陸商錦早早出門去公司,沒過多久,陸清妍穿著一身熱褲也出了門。
她諷刺地上下打量著我古板的長裙,「難怪小叔會娶你,確實有夠賢妻良母的。」
「不像我,他可舍不得我為他洗手做羹湯。」
陸清妍朝我挑釁似地吹了下自己新做的豔紅色貓眼美甲。
我那顆心又像是被誰捏在手裏,一陣尖銳的疼痛。
掌心已經被指甲掐出了點點紅痕。
晚上,陸商錦自然又是夜不歸家。
我躺在床上,摸著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默默打了個電話。
「深夜無眠。」
陸清妍的朋友圈更新了一張她半裸著上身的照片,陸商錦戴著婚戒的手緊緊扣住她的肩膀。
我看著胃裏一陣惡心,恨不得把他們全都按進馬桶裏。
聽見外麵停車的聲音,我瞬間明白——
這是陸清妍故意給我的挑釁。
我站在樓梯轉角的地方,陸清妍半披著陸商錦的西裝,渾身沾著陸商錦的木質香。
她路過我的時候,朝我“嘁”了聲,我淡淡開口。
「你是在向我炫耀嗎?」
陸清妍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你應該知道吧,我是小叔叔的初戀。」
「哪怕他現在娶了你,他心裏也會隻有我一個人,你隻不過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你們是跳傘認識的吧,你覺得你們因吊橋效應產生的感情還能存續多久?」
盡管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陸清妍的話還是像一柄鋒利的刀一樣攪動著我的心臟,痛得我幾乎要穩不住自己顫抖的身形。
我微微湊上前,臉上帶著幾分笑意,「既然你那麼肯定他愛你,那你為什麼要發朋友圈?」
「你在怕什麼?怕他真的愛上我嗎?」
看著陸清妍陡然一沉的臉色,我故意挑釁地笑了笑。
「別怕,你能成為他的白月光,那我一定能成為他的朱砂痣。」
陸清妍到底還是個剛上大學的小孩,被我一激,頓時氣血上湧。
她想都沒想,不顧我站的位置,狠狠推了我一把。
餘光瞥到剛進門的陸商錦身上,我勾唇笑了笑。
她不知道,這位置是我特意找的,站在這她看不見陸商錦,而他卻能清楚看清我們的動作。
我順著她的力度,從樓梯上一路滾下去,小腹不斷撞擊在冰冷的台階上,渾身傳來陣陣鈍痛。
小腹忽然墜痛,腿間流出一片血跡,在陸商錦驚慌的呼喊中,我疼得失去了意識。
在我被送到醫院緊急搶救的同時,網上忽然爆出陸商錦出軌的消息。
爆料的大V稱我和陸商錦的婚姻名存實亡,他的白月光一直都在米國留學。
但是最近白月光又回國了,陸商錦為了追她,自降身價陪她出席一些娛樂派對。
配圖就有他和陸清妍出入酒店和派對的圖片。
這種爆料有一就有二,很快,一張陸商錦扶著陸清妍的腰的照片衝上了熱搜。
同時,評論區還爆出了他送我去醫院的背影。
#陸家養女疑似有孕#
#陸商錦陪陸清妍產檢#
網上鬧翻了天,陸商錦卻毫無心思去管,他的全副心神都在掛著搶救中的手術室中。
醫生遺憾地在他耳邊解釋,「夫人的身體很好,要不是從樓梯上摔下來,也不至於流產。」
「不過,你和夫人還年輕,好好休養還能再有孩子。」
陸商錦緊緊攥著我的檢查報告,目光晦澀不明地盯著手術室的燈。
心裏第一次生出些悔恨的情緒,他的耳朵裏全是我昨天雀躍的聲音,心臟墜墜的痛。
手術室的燈一滅,他下意識地往前走一步,護士推著我出來了。
「夫人的清宮手術很成功,這幾天隻需要觀察觀察就能出院。」
陸商錦心疼地握住我的手,想對我說些什麼。
我麵容蒼白,輕輕抽離自己的手,別過頭去。
熱搜很快被壓下去。
但陸商錦大哥的養女白月光把我推下樓,導致我流產的消息還是傳開了。
現在圈子裏都在觀望陸家的態度。
我躺在床上,陸商耐心地吹著粥,送到我的嘴邊。
我聽話地喝下,在他放下碗的時候,忽然開口,「陸商錦,我們離婚吧。」
陸清妍剛進門就聽見這句話,沒等陸商錦反應,她先得意地笑了聲。
「你終於想明白你配不上小叔了,識相的你就下午淨身出戶。」
「閉嘴!」陸商錦忽然怒喝一聲,他陰沉著臉叫陸清妍出去。
陸清妍大概是頭一次被陸商錦甩臉色,紅著眼眶就恨恨地跑了出去。
「你沒必要為了我跟清妍拌嘴。」
我看著陸商錦,眼角緩緩流下一行眼淚,「畢竟她才是你最重要的人。」
「我們因為吊橋效應產生的感情能存續多久?」
陸商錦的表情一下僵在了臉上,他動了動嘴角,發現扯不出一點笑容。
陸商錦心裏有股難言的憋悶,他緊緊把我攬進懷裏。
「老婆,你別胡說了,你忘了我們還要要個女兒,長大後帶她去跳傘嗎……」
天天叫著我夏明玉,陸商錦忽然叫我老婆,我竟然有些不適應。
淚水流了一臉,我的聲音有些沙啞。
「然後呢,讓她也因為吊橋效應被人騙回家,連自己的孩子都留不住?」
陸商錦看著我滿臉的眼淚,呼吸間隱隱有些滯澀。
我對他來說,雖然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可他太貪心了,在妍妍出國的那麼多年裏,一顆心空落落的
在我出現後,他的心忽然被我填滿一角,哪怕隻是割舍一角,也是鑽心的痛。
更何況,我長得實在漂亮,是那種和清妍完全相反的漂亮。
那種驚心動魄的昳麗,實在想讓他和她一起養個女兒。
他們的女兒一定也會很漂亮。
「老婆,你聽我解釋,我是真心喜歡你的,無關乎吊橋效應。」
陸商錦的神色認真,看起來頗有幾分真情實感。
「孩子我們還會再有,等你修養好,我們去跳傘好不好?」
我看著他,忽然就笑了,「你知道嗎,清妍告訴我,我隻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也難怪你埋怨我惡毒,畢竟我確實配不上你的標準。」
「所以啊,我們離婚吧,陸商錦。」
「你繼續當你的京圈太子爺,去娶你的第一選擇,我繼續去高原跳傘。」
「從今以後,我們一別兩寬。」
我的聲音很輕很輕,就像他一次見我的時候。
我背著淺色的傘包輕輕跳出艙門,像一柄蒲公英一樣,隨著風飄向山穀的遠方。
陸商錦感覺什麼東西就要離開他了,心臟深處沒由來的驚慌。
他喜歡我那種從高空一躍而下的颯爽,但他不願我遠離他。
「老婆,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但是我求你,以後別再說離婚了,我不能沒有你。」
我依偎在他懷裏,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
陸商錦,你既要又要,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