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自己的小三。
我嫁給陸淮生後,他發現我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醒。
他愛上的是另一個“我”。
因此,他作踐我,折辱我,隻為了讓另一個“我”出現。
可當我真正放棄他後,他卻痛苦流涕乞求我的原諒。
在醫院檢查完後,我拿著報告單走進了醫生的辦公室。
“你真的想好了嗎?抹殺掉其中一個人格可能會對你的生活造成影響。”
我點了點頭衝他微笑道:“我準備好了醫生。”
醫生的拿著筆在藥單上寫著什麼,認真道:“我們需要有完全的把握,不然可能會對你的身體產生嚴重的傷害,這些藥你先吃著,這幾天也要保持好心態,一周後我們就可以開始治療了。”
“好。”
我拿著藥走出醫院,外麵的風吹在身上,讓我模糊的意識有了幾分清醒。
手中的藥並不重,可我還是感覺到一種很累很累的感覺。
“如果是你的話,生活會不會變得更好呢?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的吧。”
我自嘲地笑笑,知道她不願意理我,卻還是固執地講心裏話說給她聽。
回到家裏,陸淮生抱著他的女秘書坐在沙發上。
見我進門,女秘書輕輕掙紮了一下,見陸淮生不肯放開他,嬌俏地笑出了聲:“陸總,夫人回來了,你這樣抱著我夫人看見了會生氣的。”
陸淮生隻懶散地瞥了我一眼,嗤笑一聲:“嗯哼,她生氣又怎麼了,這裏是我的房子。”
女秘書輕輕推了他一下,笑聲中滿是譏諷:“陸總,這麼說夫人會傷心的~”
我還未進房間,他們兩人調笑的聲音就落進了我的耳朵。
隻可惜,我並不會為他的責罵而悲傷了,我的心早已經被傷透了,情緒如今平靜的不像話。
直到消失在樓梯處,身後的議論聲才停下。
我隻是感覺有些累,累到想躺在床上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做,就那樣沉沉睡過去,一直也不醒來。
“你是後悔了嗎?姐姐。”
我的腦海裏突然響起一道聲音,聽見她的聲音,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下了。
自從我嫁給陸淮生後,就再也不曾聽到過這道聲音了。
“我後悔了,妹妹,我好累,我真的好累啊。”
一時之間,我企圖將滿腔的委屈全都宣泄出來。
她就那樣默默的聽著,聽著我把受到的委屈講給她聽。
直到我逐漸沉默,她才無奈出聲道:“姐姐我早說過,他不是良人的。”
是的,她說過,早在我答應了陸淮生的告白前就已經說過。
隻可惜當時的我還以為遇到了良人,天真地想著會和他白頭偕老。
我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住在孤兒院裏,那四四方方的院子涵蓋了我的大部分童年。
社會給孤兒院的關注少,自然而然的,它裏麵的資源也是極少的。
再加上孤兒院裏的孩子得到的關注少,因此我們時常為一個玩具,一個麵包而爭搶。
我因為進去的時間最短,再加上父母幾天前剛過世,因此一直鬱鬱歡歡也不愛說話。
小孩子的惡才是真正純粹的惡,他們見我好欺負,在得到好處後下手越發狠厲。
他們喜歡搶誌願者小姐姐給我的玩具,不讓別的小孩兒跟我說話,到最後他們把我鎖在雜物室裏,直到半夜我才被院長阿姨找出來。
她把我抱在懷裏小聲的哄著我,她隻以為是小孩之間的玩鬧,畢竟那個小孩實在是會演戲,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跟院長阿姨道歉。
而我窩在院長懷裏,隻冷冷看著那個裝腔作勢的小孩,腦海裏的“妹妹”笑道:“姐姐,我幫你還回去好不好?”
我沒有告訴院長阿姨在那黑暗中我是如何一個人待了這麼長時間的,也沒有告訴她,我的腦海中多了個妹妹。
她們隻知道我從那天起開始變了,變得活潑好動,能言善辯。
我本來就長得漂亮,再加上如今的我不像曾經一般沉默寡言,有許多人都喜歡上了我。
原來欺負過的小男孩也把他的玩具讓給了我。
院長姐姐隻以為是我昨天受了欺負想勇敢起來,並沒有懷疑我。
隻有我知道此時我的身體是由另一個人控製。
可他們的示好並沒有什麼用,我還是看著我的“妹妹”設計讓那些欺負過我的人們付出了代價。
後來,我靠著她的陪伴一步步成長起來,就連性格也變得開朗許多。
她有時會控製住我的身體,在陽光明媚時穿著短裙在沙灘上漫步,會在音樂節上放肆歌唱。
她做了我不能做的一切,
因為有了她,所以有了個全新的、不一樣的沈卿聲。
可這一切僅僅隻存在在我嫁給陸淮生之前。
我和陸淮生是在一次大學活動會上認識的。
那時的我早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來源,有了“妹妹”在我身邊,我早已經不是曾經的自己了,甚至在人群中算得上遊刃有餘。
而那時陸淮生時常是一身洗到微微發白的衣服。
他似乎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整個人顯得十分拘束。
看見他,我仿佛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
於是我主動走向他,跟他搭話。
他對有人主動跟他說話表現得很吃驚,就連耳朵都紅了起來。
我當時覺得這樣的他很可愛。
理所應當的,我們兩個成為了朋友。
“妹妹”看著我陷進去的模樣,想說什麼卻也是無可奈何。
直到後來,我們走的越來越近,就那麼順其自然地我同意了他的求婚。
我以為自己的幸福生活就要來了,可在我結婚之後,陸淮生卻以自己的事業正在上升期,家裏需要有人照顧為理由,讓我辭掉現在的工作安心在家待著。
對此,我的“妹妹”堅定地拒絕了,她知道我想要幸福穩定的生活,可她絕對不會同意我把所有的賭注都交在男人身上。
陸淮生似乎看出了我的遲疑,主動說道:“老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我答應了,卻時常覺得慚愧,這麼懂得尊重我的男人怎麼可能是壞人呢?
陸淮生事業上升期,他時常忙到半夜,就連平時也不見蹤影。
見他日漸消瘦的身體,我越發心疼,因此主動辭了工作在家照顧他。
也正是因為這個舉動,我和“妹妹”爆發了這幾十年裏最大的一次爭吵。
從那以後,無論我說什麼,我再也沒有聽見過她的聲音。
可是離了她,我什麼都做不到。
也正因為如此,我像是回到小時候一般愈發害怕一個人。
我變得自卑、內向,將一切心思都全然灌輸到陸淮生身上。
一開始,他會誇獎我的體貼、溫柔。
再後來,他厭棄我的黏人、無用。
在他的事業到達頂峰時,他對我的厭惡可謂是到達極點。
他嫌棄我的自卑、懦弱,時常把我和其他公司老總們的夫人做比較。
時間和油煙在我臉上刻下了痕跡,陸淮生卻厭棄我的不修邊幅和蒼老的麵龐。
他隻知道我現在像個怨婦一般,卻絲毫不在意我曾在他的工作上做出的種種幫助。
他想和我離婚,卻又不想讓別人說他一有錢就拋棄發妻。
他開始主動帶女人回家,刺激我想要我主動離婚。
可我隻剩他了,我做盡卑微姿態讓他留在我身邊,可等著我的隻有更加變本加厲的責罵。
到後來,我漸漸回到了小時候那種狀態,什麼也不想做,什麼也不想說。
我不明白為什麼人的感情會變得這麼快,也不知道陸淮生為什麼會這麼恨我,恨到用其他女人來逼迫我離開。
我隻能裝作看不見,仿佛隻有那樣,我就能忽略撲麵而來的惡意。
可我不可能一直情緒穩定地視而不見,在又一次把小刀抵在手腕上時,疼痛像是猛地灼燒到我一般,我把手中的刀子扔到了遠處。
剛剛那一瞬間,我心慌的厲害,下意識覺得還有人在陪著我。
“妹妹,是你嗎?”
她沒有出聲,可我不想帶著她一起尋死。
我去見了醫生,她很溫柔,像是一汪春水。
我忍不住向她吐露苦水,垂著頭,把那些我所期待的、不齒的、為難的全都告訴給她。
就像是久久未曾找到說話的摯友,我下意識忘掉現在的處境,直到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我才住嘴。
然而,眼淚早已經順著臉頰滑落。
她為我抽了一張紙,寬慰我道:“請你放心,我們所談論的一切事都不會被別人知道,至於沈小姐您,如果願意的話可以繼續向我傾訴。”
我承認,我是一個缺愛的人,所以別人釋放的一丁點善意,我都會想給予最大的回應。
也是那天起,我知道自己的心理早已經有了很大的問題。
在得知她可以經過催眠暫時休眠我的另一個人格時,我的眼睛頓時亮了。
我知道,如果是她的話,生活肯定會步入正軌的。
因為她是那麼陽光開朗,那麼聰明,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