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啞巴社恐藝術生,被多金少爺追著求婚。
盛大的婚禮上,我卻心生質疑。
他真的是愛我,還是想要一個完美的愛情故事?
社恐的我,居然要舉辦一場婚禮。
私人海島,奢華莊園,沒有公開邀請函,來的全是各界名流。
歐子軒站在我身旁,西裝筆挺,眼底藏著誌得意滿的笑意。
“你終於是我的妻子了。”
他低聲說道,牽起我的手,帶我走向人群中心。
脖間的茉莉花項鏈冰涼,是我們的定情之物。
六年了,他陪我看心理醫生,幫我克服社恐,連今天的婚禮也布置得低調且奢華。
我知道,我應該感激。
可就在這華麗的慶祝中,我的手心卻冷得像冰。
他坐到鋼琴前,指尖輕觸琴鍵,熟悉的旋律瞬間蔓延全場。
賓客們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空氣仿佛被琴聲填滿。
我站在他身邊,開始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歌聲微顫,卻慢慢平穩下來。
曲子把我拉回了六年前那個下午,他陪我病重的外婆唱歌,最愛的外婆再也無法陪伴我,而他用溫柔堅定的目光告訴我,我不是孤單的。
現在,他依舊溫柔,依舊優秀。可我心底卻泛起一絲難以言說的不安。
他真的是為了我嗎?還是為了征服這段外人豔羨的愛情?
我看著他,從琴聲到笑容,一切都那麼完美,完美得讓我生疑。
人們都說歐家的少爺找了個啞巴美人。
這個詞,曾經伴隨了我整個青春。
自小家教嚴苛,琴棋書畫樣樣要求完美,稍有差池就被責備。
每次想開口傾訴,總被打斷,還被提醒哪裏做得不夠好。
漸漸地,麵對生人時,恐慌和緊張讓我一開口就結巴,甚至發不出聲音。
於是,我成了“小啞巴”。
小時隻有在外婆的裁縫店裏,我才能得到喘息。
聽著她哼著《茉莉花》,一起在五顏六色而的布料中,挑花了眼,她不在意我的沉默,隻會看到我搭出好看的配色後不停誇讚。
長大後學校裏傳言我是冷麵校花,常有男人打賭誰能讓我開口,讓人難堪的騷擾數不勝數。
除了歐子軒,從未用這些字眼定義過我。
那一年,他第一次出現在我的世界裏時,眉眼間帶著少年獨有的陽光,笑著遞過來一支茉莉花。
“怕人?沒關係,以後有我。”
跟蹤我幾天的學長,被他打了一頓送到了警局,清新的花香散去了我的煩躁。
那樣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成了我陰影中一束光。
我的歌聲落下的瞬間,四周響起了掌聲。
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之詞不絕於耳。
當然也有例外。
“她不過是個普通中產人家的女兒,居然也能嫁進歐家?”
“聽說歐子軒從大學就開始追她,用了好幾年才追到手。”
“他可是出了名的萬花叢中過不沾身,真奇怪,會看上她。”
議論聲此起彼伏,羨慕與嫉妒夾雜在一起,世家千金們的目光像無形的刀鋒,落在我和歐子軒身上。
我微微一笑,放開歐子軒的手臂,舉起一杯香檳,朝人聲處點頭望了一眼,從容又淡然。
從前的我,也許會因為這些話語心慌。
但現在,我已經無需證明自己。
這些年,我在歐子軒的鼓勵下,開了一個記錄服裝搭配的賬號。
起初隻是練習與人接觸,後來因色彩風格獨樹一幟,又融合了中國元素,一躍成為時尚界、藝術界的新寵。
不出鏡,卻收獲了數百萬粉絲和專業合作。
如今,橫空出世的“新人”在藝術與時裝界嶄露頭角,手握巨額投資,正蓄勢待發。
我的人生,實際早已不需要依附任何人。
包括勢頭正猛的歐家。
我的視線穿透了喧囂,落在不遠處的歐子軒身上。
他正與幾位賓客交談,臉上掛著熟悉的從容笑意。
對他來說,這些場麵如魚得水,而我,不過是站在光環下的陪襯。
我到底是誰?
是他用心保護的愛人,還是他在社交場合炫耀的另一件“藝術品”?
夜幕低垂,賓客們散去,我走回房間,拿出一本陳舊的筆記本。
封麵上貼著一片茉莉花型書簽,那是他特意找人定製的的。
“這是你畫的?”他走過來,帶著幾分探究。
他翻開第一頁。
紙上,是一個穿白襯衫的男孩對著角落裏瑟縮的女孩揮手打招呼。
他笑了笑,眼底浮現懷念的神色。
“警局分別後再見你,你縮在禮堂最後一排,我走過去問你‘一個人也沒關係吧?’,結果被你冷冷瞪了一眼。”
我低聲說:“那時候不是生氣,而是社恐導致的緊張。”
他伸手,輕握住我的手,眼中滿是心疼。
“後來你總‘偶遇’我,不是圖書館,就是咖啡館,連舞蹈課都能撞見你。”
他故作歎息:“誰讓我喜歡你呢?可是你總躲著我,好像我是瘟神。”
“不是躲。”我抿唇,“隻是……那時的我,不知道怎麼和你相處。你身邊,總有一群人圍著。”
他翻到下一頁,畫裏是宴會中的他,和一個女孩搭檔完成舞曲。
而角落裏的我,表情複雜。
“那次舞會,有人跑到我麵前,問我憑什麼在你身邊。”
他的笑意頓住,眉頭擰緊。
記憶裏地上擺放著我被撕爛的畫本,印著幾個高跟鞋腳印。
那幾個女孩,是他的所謂“朋友”,也是傳聞裏與他曖昧不清的對象。
我的回應,則是幾個高高腫起的巴掌印。
“那之後,我跟你說,不要再讓那些人打擾我的生活。你還記得你的回答嗎?”
“當然記得。”他輕輕拉過我的手,目光真摯,“我說,‘好。我會處理清楚,再也不讓她們攪亂你的世界。’”
下一頁的插畫,是他擋在我麵前,身後站著幾個麵露不善的人。
“當年有一撥人總盯著我,其實你一直暗中保護我,對吧?”
他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心虛。
“是啊。不過我沒打算告訴你,怕你覺得負擔太重。”
“所以,我最後還是被你帶去了心理醫生那裏。”
我翻到一頁畫著心理醫生診所的插畫,畫旁寫著:“那天,他說:‘你不需要完美,你已經很好了。’”
他溫柔地看著我,低聲說道,“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最好的自己,就是現在的你。”
我抬頭看歐子軒,眼眶微微發熱。
他為了讓我相信自己,他曾偷偷把我調配的色彩方案投到國際設計比賽。
得獎那天,他笑著對我說:
“全世界都覺得你是最好的色彩搭配師,難道你還不信嗎?”
拿著這個大獎,我才擺脫了父母的控製,開始活出自己。
“子軒,你做這些,真的隻是因為……喜歡我嗎?”
歐家少爺風流成性,花花公子的名聲在上流圈子裏傳得沸沸揚揚。
我不由得問出口。
他愣了一下,神情複雜了片刻,隨後伸手捧住我的臉,認真地看著我。
“開始的時候,或許是虛榮心在作祟,我想要擁有一個完美的夢中情人。但後來……”
他的聲音放緩,低沉而溫柔。
“後來我發現,我喜歡的不隻是你的才情、你的美好,而是你這個人。
“你讓我想變得更好,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你。”
我微微側頭,避開他的目光,心裏卻多了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感情。
曾經我以為,隻要有他,這個世界便沒有我畏懼的地方。
可這樣的信念,似乎正在慢慢動搖……
在外人眼中,歐子軒是不可多得的好丈夫。
他專注事業,待我體貼入微。
甚至連他應酬晚歸,也會提前告訴我原因,帶著那股對我的尊重和小心翼翼,讓我對他的信任不曾動搖。
直到那一天,我無意間瞥到了他的手機桌麵。
那不是我們的合照,而是一片海。
我愣了幾秒,強忍著內心的不安,試探著問他。
“子軒,你什麼時候換了桌麵?”
他怔了一下,隨即鎮定地笑了笑:“沒有啊,還是之前的那張。”
他從容地將手機遞給我,屏幕亮起,果然還是我們倆的合影。
我眨了眨眼,不死心地盯著看了好幾秒。
作為一名對色彩極為敏感的藝術工作者,哪怕是一抹細微的色調變化,也逃不過我的眼睛。
可屏幕上的畫麵,毫無破綻,甚至連桌麵圖標的位置都和原來一模一樣。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眼花了?”
他揉了揉我的頭發,語氣溫柔,似乎真的是我多心了。
可那一瞬間的違和感,像是寒冬的一絲冷風,悄然鑽進了我的心裏。
從那以後,我開始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他的行程表沒有變化,依舊規律地出入公司和應酬場合。
可是他應酬的時間,似乎比以前更長了。
那些觥籌交錯的場所,變得比以往更加頻繁,甚至連陪我的時間也被壓縮得少之又少。
直到某天,我在一場大型酒會中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個從未想過會再次出現在我生活裏的人。
他是宋盧。
他家族安排他多年之前離開國內,而他離開前,曾是我的追求者之一。
總用黏膩的眼神看著我。
我創業後利用手中資源調查出,他正是上學時派人盯我的團體背後的背後人。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回避了他的目光,不想讓他察覺到我的存在。
可不久之後,我便從歐子軒的社交圈中,發現了宋盧的影子。
他們的接觸從一次商業合作開始,逐漸變得頻繁。
起初,我以為這不過是純粹的工作往來,可漸漸地,我注意到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歐子軒開始嘗試著出入一些我以前從未見過的私人會所。
雖然他嘴上依舊對我說,這是為了拓展人脈,可我偶然聽到的隻言片語,卻讓我感到不安。
他說他在外頭“學會了拒絕”,那些主動上前的女人,他總能以絕對紳士的態度禮貌回絕,而這讓他在圈子裏贏得了“難以攻略的好男人”名聲。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一切像是精心設計的一場表演——表演給外人看,表演給我看,甚至表演給他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