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竭盡全力地掰開他的手，死死地盯著他。

“你還是人嗎？”

我的聲音很大，大到店長都聽到了。

她走過來，一臉疑惑地問我明明平日裏最勤快懂事，怎麼今天這樣沒規矩了。

沈安還想說什麼，就被像炮彈一樣衝過來的小女孩打斷。

“爸爸！你不要聽她的話！壞女人，我不準你搶走爸爸！”

“爸爸說了他愛元寶愛媽媽！他根本不愛你！”

她的聲音很大。

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著我，沈安卻一句也沒有替我解釋。

“沈安，我給你個機會解釋清楚。”

我要親耳聽到他的回答。

可他隻是輕手輕腳地抱起小女孩，示意莫珊珊先帶著她離開。

“別擔心，你先帶元寶回家。”

聽到他的回答，我就對他的選擇有數了。

是我高估了我們的婚姻，高估了他的忠誠。

然而，莫珊珊卻不再同之前一樣的聽話了，她沒有接過孩子，反而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麵前。

“求求你了，我真的沒有奢望過什麼，哪怕我和他認識的遠比你們還要久。”

“我可以忍受你們相愛，可是元寶不行，算我求求你，她不能沒有爸爸。”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想磕頭。

沈安見狀連忙把她拉起來，不滿地看著我:“你鬧夠了沒有？能不能懂事點，大度點？非要我們都難堪嗎？”

專櫃裏還有其他顧客和員工，探究的目光在我們之間流轉。

有人嘟囔：“那櫃姐是小三？怎麼這麼大膽？敢鬧到正宮麵前？”

“他老婆怎麼還給三跪下了？這也太慘了吧。”

“她可真不要臉，人家老婆孩子那麼幸福，她非要橫叉一腳。”

在場的人指指點點，一邊怒莫珊珊這個“老婆”不爭，一邊厭惡我這個“小三”不要臉。

沈安聽見了也隻是皺緊眉心，一句都不辯駁。

而他懷裏的小女孩笑嘻嘻地看著我，無聲的做著口型——“小三，小三，爸爸是我的。”

店長看著光鮮亮麗的沈安三人，一頭霧水地握緊了我的手。

“我相信陳雯不是這樣的人，你們不能憑空汙蔑她。”

壓下怒火與淚意，我用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開口。

“沈安，我們結婚七年了，你和她的女兒多大了？還沒有七歲吧。”

“把我蒙在鼓裏，讓我服務你和小三、私生女很爽吧？開心嗎，我法律上的老公？”

“這就是你說的忙得沒時間？你加班的時候在哪？在她身上加班嗎？”

剛剛說閑話的聲音小了下來。

我聽到最先猜測也最義憤填膺的那個顧客驚呼了一聲。

“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男人！”

專櫃裏裏針尖似的目光一瞬間全投向了沈安三人。

莫珊珊臉變得通紅，把臉藏進沈安背後不出來。

小女孩更是哇的一聲哭出來：“爸爸——”

過去，沈安曾和我說小孩子哭起來最煩了，他害怕自己都忍不住動手。

可他現在，溫柔地抱著他們的孩子，安撫著。

“陳雯，你冷靜點好嗎？”

沈安一手抱著元寶，一手過來拉扯我，我冷著臉打開了那隻手。

他的臉色便一下子沉到了底。

“沈安，你不是討厭孩子，而是討厭和我的孩子。”

“婚內出軌，還有了孩子，倘若我不發現，你是不是還想瞞我一輩子。”

“你有良心嗎大教授？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沈安的臉色變得鐵青，想必是為丟了麵子而不快。

果不其然，想不出反駁的話後，沈安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對！我就是討厭你的孩子，你這種年老色衰的女人就應該三從四德當全職太太！”

周圍的人群聽到他說出的話倒吸一口涼氣，議論聲猛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