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月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電腦桌前麵無表情的我。
她不滿地皺起了眉頭,“我沒回家你都不擔心的嗎?電話都不打一個?虧我還擔心你想開車回去接你。”
說著說著,她目光一閃,湊過來就要看我的電腦屏幕:
“忙什麼呢?你是不是在準備中國區總經理的競選材料......”
看著已經空了一大半的文件夾,她愣住了。
我眼疾手快地點了全部徹底刪除。
秦知月想要搶過我手中的鼠標,尖利的指甲在我手臂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可她慢了一步。
照片一張一張變成碎片,消失在數據的洪流裏。
她氣急敗壞地對我怒吼起來:
“你刪它們幹什麼?發什麼神經?不是說好了要在婚禮上放的嗎?"
我沒有說話,靜靜地擦了擦手上的血珠。
她看見我的動作,大概終於意識到到自己有些過分,軟了一點語氣,卻依舊緊皺著眉頭:
“你是因為晚宴上我拂你麵子還在生氣嗎?我隻是還沒準備好和同事們說而已。”
“我剛剛是有點著急了,可是這些相片我們都攢了七年了,你就這麼燒了算什麼? ”
我連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
麵前這個女人早就不再是我心目中的高潔女神了。
“不想說就先不說吧,隨你。"
她搶過我的鼠標擺弄著電腦,還在嘗試恢複剛剛被刪除的照片。
這一幕要多諷刺有多諷刺。
明明是她自己為了別的男人葬送了我們七年的感情,現在又在這裏扮演什麼深情人設?
我站起身就準備出去透口氣。
她卻以為我是還在發泄不滿,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撲進了我懷裏。
身上淡淡的煙味熏得我接連打起噴嚏。
我從不抽煙。
可林睿博,從來煙不離手。
她依舊沒鬆手,倒是心疼起我來:
“是不是感冒了?身上也有點燙。對不起,我承認剛剛是有點對你不公平。等我做好心理準備,就主動和同事們宣布你是我未婚夫了,好不好?”
若是早些聽見這句話,或許我會心軟就又原諒了她。
可方才親眼看到的露骨畫麵像針一樣紮在我心上,我連再碰秦知月一下都嫌臟。
既然她一直等待著林睿博,那麼過去七年,我大概就像是一條自作多情的舔狗。
可我的尊嚴再也不允許我對她搖尾乞憐。
輕巧卻堅定地,我掰開了秦知月的胳膊:
“不用跟我道歉。既然你還沒想好,我們就各自冷靜一段時間吧。”
這大概是我這些年少有地拒絕她的撒嬌。
她眼中慌亂起來。隱隱帶了些不安的情緒。
剛想問為什麼,她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瞄了一眼屏顯,她倉促地跟我解釋:
“公司有點事要我去收尾,我先去處理,今晚不用等我回來了。你也別生氣了,我會找合適的時機官宣的。”
她嘴裏一邊說著,一邊迫不及待地往外走。
一句話還沒說完,人都已經到了進了電梯。
其實我瞥見了她手機屏幕不停彈出的林睿博的頭像,但我沒當麵戳穿她。
一心要走的人,留不住。
我也該重新規劃一下自己的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