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我看見我們的結婚照被丟進垃圾桶。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粗製濫造的滑稽擺件,這是蘇安安的資助對象送給她的感謝禮物。
從她拿到開始,就愛不釋手地捧在手心。
她好像很喜歡這種小玩意,但我曾經從她的玩偶和掛件。
卻全部被她冷藏在衣帽間,我還記得她嫌棄的樣子。
“蕭明,你幼不幼稚啊?天天花錢買這種沒用的東西。”
我低笑,將垃圾桶裏的結婚照撿起,放進抽屜裏。
抽屜裏還躺著我和蘇安安的婚戒。
她說想要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婚戒,我便找來最頂尖的設計師。
蘇安安剛拿到戒指的時候,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戴在無名指上不肯摘。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摘下了戒指。
並且常常對我陰陽怪氣,執意和我分房睡。
我躺在床上,腦海裏不停回蕩著蘇安安愉悅的笑聲。
蘇安安,是不是不愛我了呢?
第二天中午,胃隱隱作痛,我正要去食堂吃飯。
蘇安安火急火燎地提著保溫盒小跑而來,她遠遠地就衝我笑。
“蕭明,我來給你送飯了。”
路過的員工揶揄地看著我,“老板好福氣啊,老板娘親自來送飯。”
我幸福地勾勾唇角,將蘇安安溫柔地抱進懷裏。
蘇安安額頭上都是汗,我小心幫她擦去。
“這麼急幹什麼?累壞了吧。”
蘇安安將我拉進辦公室,打開保溫盒,親自喂我吃飯。
看到菜的那瞬間,我不由得變了臉色。
我工作需要應酬,經常泡些酒局。
有一次喝酒喝到胃出血,被緊急送到了醫院。
蘇安安接到醫院電話,倉皇無措地跑來照顧我,兩眼淚汪汪地趴在我床邊。
醫生特意囑咐她,我以後要清淡飲食,少吃油膩和辣。
可蘇安安今天給我送的飯裏,基本上全是辣椒。
我看著油膩膩的大肥肉和青紅辣椒,胃裏持續絞痛。
胃裏翻天覆地,喉間不停地湧出酸水。
蘇安安拿起筷子夾了片肥肉塞進我嘴裏,我下意識要吐。
我拉過桌底下的垃圾桶,瘋狂地嘔吐,胃裏的酸水湧上來。
蘇安安慌張地拍我的背,拿水給我漱口。
她緊張地拂開自己的裙擺,生怕弄臟沾染上惡心的味道。
“蕭明,這不是你最愛吃的菜嗎?”
“你不會是知道我有事求你,故意做戲給我看吧?”
我胃裏難受,生理淚水從眼眶滑落。
蘇安安不喜地皺眉,離我遠遠的。
她從包裏掏出一份文件,上麵赫然幾個醒目大字,“腎臟捐獻書”。
我還在難受,沒緩過神來。
蘇安安已經攤開協議,準備握緊我的手簽字。
我下意識推開蘇安安的手,詫異地問,“這是什麼?”
蘇安安輕描淡寫回我,“你不識字嗎?腎臟捐贈啊。”
“反正你有兩顆腎,捐一顆給別人又不會死,做做善事不好嗎?”
我身體不好,捐腎救人對我將會危及生命。
“我不簽。”
我明確地拒絕蘇安安的請求,將協議推到地上狠狠踩了幾腳。
蘇安安見我不配合,馬上眼眶一紅,放聲大哭。
她快速往門邊走,將辦公室的大門拉開,哭鬧道。
“蕭明,你怎麼這麼沒愛心啊?”
“你隻要肯簽字,就能挽救一條無辜的生命。”
“難道隻有你這種有錢人的生命才高貴嗎?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公司員工聞聲而來,偷偷摸摸躲在角落看好戲。
蘇安安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哭得更加嘹亮。
她假惺惺地跪在地上,拽住我的褲腳苦苦哀求。
就好像我才是為難她那個人,我見死不救,我毫無人性。
“蕭明,求求你大發慈悲,這也是一條生命啊。”
我想拉蘇安安起來,但胃痛卸去了我全身的力氣。
員工們小聲嘀咕,交頭接耳。
“我們普通人的命也是命啊,老板娘都這樣求他了,他無所動容。”
“天呐,平常看老板挺和善的啊,想不到這麼冷漠無情。”
所有人都在向著蘇安安說話,我臉色更加蒼白幾分。
蘇安安臉上閃過得逞的笑意,她瘋狂地搖晃我的身體,想迫使我妥協。
“蕭明,你快簽字啊,這對你來說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