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被電話吵醒時,已經快到第二天中午。
“韓先生,半年前您在我們福悅閣預訂的SVIP廳,宋女士今天問能不能加桌子,我們經理說那個廳恐怕加不下,宋女士就生氣了,您能不能跟她好好解釋下。”
加桌子?我的確是提前很久在京市最好的酒店訂下了最好的廳,打算給宋予寧辦生日宴的,如今雙方父母應該不會去了,桌子應該足夠才對。
“宋女士問的?”
“嗯,是,她說她的攝影師朋友要辦答謝宴,所以想加張桌子。”
福悅閣是出了名的難訂,包間都排到一年後去了,我還是托了關係提才訂上的,心想著雙方家長見麵無論如何要正式一點。
沒想到宋予寧竟然背著我把我訂的餐廳都讓給了方卓。
難怪昨天電話裏她生氣的時候說生日會我別辦了,原來是有人接盤了。
幸好我已經跟父親說了見麵取消,不然得知這些變化,我爸肯定得血壓高。
我剛想告訴服務員加不了就不加了,轉念一想,“那就給他們從包間換成大廳的位置吧。”
掛斷電話後,就收到宋予寧發來的消息,說讓我給她送一套日常的便裝。
想必昨天一夜,她都在醫院陪方卓。
病房的門虛掩著,隔著門我就聽到方卓的聲音:“好了,別喂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啊,比小孩子強不到哪兒去,再吃一口,乖一點。”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也喜歡我對不對?”方卓開玩笑問道。
我一把推開門,宋予寧手一抖,滾燙的粥就潑在了方卓的身上。
“哎呀,”宋予寧手忙腳亂地擦拭著,一邊厭惡地對我說道:“不是不接電話嗎?誰讓你來的?”
我晃了晃手裏的袋子,隨手放在了旁邊的椅子上,“衣服放這了。”
方卓被燙得臉都揪了起來,還是好聲好氣說道:“你們怎麼一見麵就吵架,是我用你手機給韓冬發的消息。”
“你陪了我一晚上太辛苦了,一會兒還要去上班,總不能還穿著禮服吧,我就讓冬哥給你帶了件衣服過來。”
宋予寧這才舒緩了眉頭,“還是你細心。”
我實在不想再惡心自己,轉身就出了病房。
宋予寧跟了出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你生什麼氣呀,你也看到了,方卓都住院了,我能丟下他不管嗎?”
頭天晚上被玻璃紮破的傷口被她觸碰後又裂開來,紗布上滲出了一點血跡。
我嘶了一聲收回了手,宋予寧這才注意到我手上紗布。
“你的手怎麼回事?”
“車禍。”
宋予寧這才意識到我昨天並沒有騙她,她放著自己車禍受傷的男友不管,卻在醫院陪了竹馬一整夜。
她的聲音柔和了下來,“還疼嗎?晚上早點回家好嗎?我想跟你解釋這幾天的事情,不想你誤會。”
我沒有回應,徑直離開了醫院。
現實就擺在眼前,有什麼可解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