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州,我這邊為你準備好一切。你什麼時候過來?”
“一個月後。”
當蘇暢第八次向我發出去蘇黎世留學邀請的時候,我選擇了接受。
我知道,接受了蘇暢的邀請,也就意味著接受了她成為我的女朋友。
從此以後,我的生活中,最重要的女人,將從安瀾,轉變為蘇暢。
——
八歲那年,父母意外離世,我和奶奶相依為伴。兩年後奶奶思念成疾也走了。
幼年的我不懂生離死別,隻知圍繞我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我,而我隻剩下恐慌。
“小姑帶你回家。”
小姑?
後來她介紹自己,她叫安瀾,是我奶奶撿到的棄嬰。
安瀾為了報答奶奶的養育之恩,把我接到了身邊,一照顧就是十年。
高一,我被同學欺辱,他們罵我是克死父母的災星,大冬天將我浸在水缸裏,幾乎要了我半條命。
是安瀾發現我的異常舉動和滿身傷痕,憤怒地到學校替我撐腰,將那些欺辱我的同學狠狠教訓了一頓。自此,安瀾在學校就一戰成名,無人敢再欺負我。
高二,我得了胃癌,高昂的醫藥費我承擔不起。
也是安瀾為了救我的命,賣掉了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才從死神手中奪回我的一條命。
在我的記憶裏小姑安瀾仿佛天神降世,將我一次次拯救。
經常,朋友們調侃我:
“顧清州,你是不是沒有小姑都活不了了啊。”
我本將小姑視作生命中唯一的光,便脫口而出;
“當然,小姑就是我的太陽,沒有她我活不到今天。”
朋友們都羨慕我有個安瀾小姑,但卻有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這份美好。
“顧清洲,你的小姑遲早有一天會嫁人的,到那個時候你該怎麼辦?”
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但自從這個聲音出現後,我就控製不住自己去想它。
我知道我應該知足。但人心總是貪婪的,我竟然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
安瀾小姑如果要嫁人,那等我長大,她嫁給我就好了。
這樣以後她還是隻屬於我一個人。
我在學校很受女孩子的喜歡,也有女孩偷偷摸摸遞給我告白的情書。
我故意把情書帶回家,想看看安瀾的反應。
安瀾果然發現了桌上的情書,旁敲側擊問我對告白一事的看法。
我假裝不知所措。
她語重心長告訴我:“快高考了,早戀不好。”
我以為,安瀾不讓我接受蘇暢的告白,一定是她吃醋了。
“知道了,小姑。”
我內心歡喜,把情書收好,並還給了蘇暢。
“想成為我的女朋友,那就一定要比小姑對我還要好。而這個世界上比小姑對我好的人還沒有出現。”
我從小就怕打雷,以前是爸爸媽媽捂著我的耳朵,陪在我身邊保護我,後來是奶奶,再後來這個人就變成了安瀾。
隻要是打雷天,她會退掉一切工作,不管在哪裏,都會快速趕回我身邊。
又一次打雷天,深夜。
她心疼地再次把我護在懷裏,捂住我的耳朵,我讀懂她的唇語。
“清州,別怕,我在。”
我與她對視,仰著頭,看向我的神明,心裏掩藏的愛意,再也控製不住。
我就這樣情不自禁地湊上去親了她的唇。
“安瀾,我愛你。”
自從我知道自己喜歡上小姑後,我便不再繼續叫她小姑,而是直呼其名。
我刻意地表現,是想證明自己,我愛安瀾,這不是親情,而是愛情。
她雙眼睜大,就這樣看著我靠近,吻她,告白。
“清州,不可以!我是你的小姑。”
她放下捂住我耳朵的手,把我狠狠推開。
連忙後退逃離。
我沒有預料到她是如此反應,
她不接受我的愛,
明明她讓我拒絕別的女孩的告白,她應該是喜歡我的。
但這時,我卻不確定了起來。
我陷入恐慌,仿佛落水之人慌張地尋找救命浮萍。
我上前摟住她,解釋:“可是,可是,安瀾,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
“我可以,可以愛你的。”
安瀾卻搖頭,她眼神是失望,是悲傷,是憤怒。
“不可以,不可以的,我隻能是你小姑。”
話完,她不再理會我是否害怕打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失神地跪在地上,耳邊的打雷聲不停,我卻不覺得害怕,我現在有更害怕地東西了。
安瀾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