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方來到樓底下,抬頭看了看我們家的陽台,一片漆黑。
當初我總是給張玄方留一盞燈的,不論他多晚回來,那盞燈總能照到他腳下的路,張玄方明顯一愣。
回到家後,張玄方打開門,一個多月沒住人的地方,迎麵而來一股冷意,張玄方皺眉,
「李惜雪,你還要鬧脾氣到什麼時候?我不就是把你告上法庭罷了,要不是你欠瀾藍的,我也不會那麼對你。」
張玄方朝著臥室裏大喊,語氣之中充滿了嫌惡和埋怨。
我跟在張玄方後麵,隻是冷冷笑著。
五年的感情,竟然抵不過別人的隻言片語,好在我死了,不然往後這種日子多了去了,今天張玄方能為了馮瀾藍要我的命,明天他還指不定做出什麼事來。
張玄方滿房子的找我,桌子上還擺放著我去醫院之前做得菜肴,隻是已經發黴了,看不出當初菜的原貌。
那天剛好是我們結婚五周年的紀念日,我左等右等,等來的卻是法院的強製執行。
即便是我沒有過問,我也知道張玄方在那天安慰著即將迎來新生的馮瀾藍吧。
馮瀾藍說害怕動刀子,張玄方就緊緊握著馮瀾藍的手告訴她別怕。
而我直麵死亡,在最需要張玄方的時候,他卻盼著別人活。
張玄方擰眉看著餐桌上的狼藉,拿出手機給我撥通電話。
一通,兩通,我也數不清張玄方給我打了多少次電話了,他鮮少這麼執著的,準確的來說,沒事的話張玄方從來不會主動給我打電話的。
今天倒是有些耐心。
隻不過那通電話,已經沒人接了。
張玄方見打不通電話,給我發微信,他直接發過去語音。
「李惜雪,你鬧脾氣沒夠是嗎?家裏都亂成什麼樣了?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倒是先跑了,我限你一個小時之內給我滾回來,不然我們就離婚!」
離婚嗎?
離婚好啊,要是曾經張玄方跟我提,大概我就真的同意了,也不至於落到這個下場。
很快,張玄方的手機震動著,他的眼神肉眼可見的亮了起來,但是看到是馮瀾藍的信息,明顯暗了下去。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產生了錯覺。
【玄方,我有東西落在醫院了,你能幫我取一趟嗎?】
張玄方飛速的回複了個好,在穿上外套的時候,還是在門口等了一下,他回過頭看了家裏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我苦澀一笑,現在都已經深夜,張玄方總是這樣,對馮瀾藍有求必應,我曾經半夜胃疼讓他送去醫院,他都會嫌醫院遠。
如今,醫院不遠了是嗎?
張玄方驅車來到醫院,找到了馮瀾藍曾住過的病房,迎麵卻碰上了一個護士。
那個護士我認識,操刀的時候,她在我旁邊的,她也在電視裏看到關於我上法庭的直播,很是同情我。
護士在看清是張玄方的時候,嗤鼻一笑。
「怎麼?現在才想起來找你那個死在手術台上的老婆?」
張玄方一頓,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護士。
「你說什麼?誰死了?」
護士像是看智障一樣看著張玄方。
「你老婆,李惜雪啊,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人家老公的,你老婆腎衰竭你還讓人家捐腎,這不是要她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