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身狼藉的踏進了奢華的餐廳,撲麵的暖風暫時緩解了她身體的寒冷。
二樓左手邊的餐桌上,任思青正和時淮桉與宋嫵優雅的用著精致的餐點。
宋嫵從頭到腳打量她一番,噗嗤笑出了聲。
“任總,您要的合同。”
宋嫵極力控製著自己,不再注意對麵的三人的目光。
她微微弓著身子,似乎是凍得難受,蓬鬆的頭發已經被淋濕,半貼在頭皮上,衣服更是掛著大片的汙痕。
時淮桉見到她這副模樣立刻撂了筷子。
任思青依舊維持著那副上位者的姿態,按住了時淮桉要站起來的身子。
“宋助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不用來上班,工資財務會打到你的賬戶。”
宋茵長舒一口氣,她放下合同立刻轉身離開,這裏她不想再多待一秒鐘。
時淮桉望著宋嫵出了門,又隱入這場無窮無盡的大雨之中。
“不過是淋了一場雨,她一個職場新人,受這點委屈算什麼,你這副樣子做給誰看?時淮桉你記住,下周你就訂婚了,那些不該有的都給我斷幹淨!”
時淮桉扯開了他肩上的那隻手,沒再理會任思青的怒吼和宋嫵緊隨其後的拉扯。
他義無反顧的跑了出去尋找宋茵。
可來到對麵的公交站,已經沒了宋茵的身影,他還是來晚了一步。
他連續撥打了五個電話,宋茵一個沒接。
宋茵回到了宿舍,換下了已經濕透的衣服,去洗了熱水澡。
室友生日,給她留了一塊小蛋糕,她不知怎的就酸了鼻子。
奶油化在口中,卻嘗不出一絲的甜味。
宋茵買了一張機票,挑的淩晨的時間。
隱約想起,她第一次來到這裏便是一個冬天的淩晨,她下了飛機,宋家卻沒有一個人來接。
因為宋嫵病了,所有人都在醫院陪她,還是因為她生的病。
最後,宋清拜托了自己的好兄弟時淮桉來車站接她。
宋茵一個人在偌大的機場徘徊,肚子餓的咕咕叫,眼睛都要睜不開時,一個高大的人從她手裏接過行李。
看到時淮桉那一瞬間,她才知道,世界上原來還有這麼好看的人,比電視裏的明星都要好看。
這裏的一切,她都沒有帶回去,包括時淮桉送她的那把大提琴,她一早便將它放在了公寓裏。
媒體今晚爆出了宋家與時家聯姻的消息,配圖是時淮桉與宋嫵的紅底照,訂婚時間在下周五。
這場萬眾矚目的聯姻,是那樣的轟動且熱烈。
與她的離別相比,更顯得她是那般無足輕重,宋茵望著照片,自嘲的笑了笑。
宋茵刪除了時淮桉所有的聯係方式,關閉了手機。
把那塊蛋糕再次放入嘴裏,那抹消失的甜似乎又重新出現了。
她告別了室友,一個人提著行李箱去了機場。
隔著明淨的玻璃,她望著一架又一架飛機劃過了地平線。
腦海中關於時淮桉的記憶像電影倒放般映現在她眼前。
一行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耳機裏的歌聲悠長,“卻在某蕭瑟晚秋深夜,忽而明了了,而黃葉便碎落。”
宋茵抬頭,觸上了冰涼的玻璃。
關於時淮桉的記憶,就永遠停留在這個秋天吧。
再也不要相見了,時淮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