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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次離婚第九次離婚
靈溪

第一章

我和同一個男人,結了九次婚。

而老公為了白月光,也和我離了九次。

第一次離婚的時候,我崩潰的把他的行李都丟出了家門。

第四次離婚的時候,我懇求他把行李留下,就怕他一去不返。

第八次離婚的時候,我已經學會了乖乖幫他收拾,唯恐惹他生氣。

我的崩潰,我的懇求,我的乖巧。

換回來他每次的信守承諾。

和下一次一如既往的離婚。

直到這次,我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獨自離開。

卻沒告訴他。

一個月後,我會徹底離開。

1.

“一個月後,我們複婚。”

傅淵輕車熟路的拿走那份離婚協議,嘴上說著安慰我的話。

我簽字的時候,內心毫無波瀾,甚至對他的這句話,沒了回應的欲望。

“程萱。”

傅淵皺了眉,似乎對我的沉默有些不滿,又重複了一遍。

“哦。好的。”

我停下收拾行李的動作,無奈的回頭看著他。

傅淵是個信守承諾的男人,每次離婚,都會告訴我下一次複婚的時間。

他隻騙過我一次。

就是在婚禮上,他摟著我,深情的說,“以後我隻愛你一個”。

會說話的男人,都是騙人的狗。

他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姿態。

畢竟往日簽完協議,我都處於失控狀態,在他麵前泣不成聲。

“那這次還是我搬出去......”

傅淵還在斟酌著詞句,我卻搶過話頭。

“不用,我搬出去吧,行李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男人臉上有些愕然。

第一次離婚的時候,我情緒崩潰,把他的行李都丟出了家門。

第四次離婚的時候,我懇求他把行李留下,就怕他一去不返。

第八次離婚的時候,我已經學會了乖乖幫他收拾,唯恐惹他生氣。

我的崩潰,我的懇求,我的乖巧。

換回來他每次的信守承諾。

和下一次一如既往的離婚。

三天前,男人遞給我一件禮物。

價格不貴,卻看得出花了心思,因為是我喜歡的項鏈款式。

我強做歡笑,心裏卻滿是酸楚。

婚姻生活裏,男人很少給我甜頭,偶爾的示好,都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傷害。

那天晚上,我怎麼都睡不著,背著他偷偷查看了手機。

置頂的是他的白月光,寧雪。

“我要回國了。”

白月光的一句話,宣判的是我和傅淵第九次婚姻的死亡。

再點開一條,是傅淵和朋友的對話。

“程萱真的挺好的,這次你別離了。”

“你不是說你會忘掉寧雪嗎?”

傅淵的回複很是簡潔:

“試過,忘不了。”

無數個夜晚密密麻麻的心痛,在那一瞬間得到了解脫。

搖搖頭,我從回憶裏脫身而出。

我在傅淵有些深邃的眼神下,收拾完行李。

一邊拎著行李往外走,一邊謀劃著徹底離開這座城市。

背後卻傳來傅淵有些正式的提醒。

“程萱。一個月後,我們複婚。”

我沒有回複,隻揮手表達知道了。

真巧。

我出國的機票,

也買在了一個月後。

2.

從傅家搬出來後,我住進了父母給我留下的公寓。

傅淵一如以前的每次離婚,並沒有主動找過我哪怕一次。

出國的時間就剩二十天了。

這天,我和閨蜜歡歡逛著商場。

她嘰嘰喳喳的吐槽著傅淵,幾分鐘後小心翼翼說道:

“我刷到傅淵和寧雪一起旅遊的朋友圈了。”

我沉默,這才想起,每次離婚,我都是自虐般不斷刷新傅淵和寧雪的朋友圈。

除了這次。

見我不說話,歡歡有些憐惜的問我:

“你們這是又離婚了?”

朋友圈子裏,歡歡是唯一知道我和傅淵反複離婚的。

“嗯,離婚了。”

歡歡歎了一口氣,不停說著安慰我的話。

我笑笑,正要把準備出國的消息告訴她。

隻是還沒說出口,意外的,在首飾店門口碰到了傅淵。

“程萱。”

他下意識的叫住了我。

而寧雪正挽著他的手,一臉溫柔的跟我打招呼:

“萱萱,你也來看首飾啊?”

她長得的確很美,難怪成為傅淵的白月光。

以前每次這種相遇,我都要緊緊盯著寧雪,宛若仇敵。

傅淵深看了我一眼,用半個身子將她護在身後。

我攔住了衝動的閨蜜,笑著答複。

“最近有好事,給自己買點禮物。”

歡歡適時的補刀:

“對對對,甩掉渣男,還趕巧有人接盤,你說是不是好事?”

我拿手掐她一把,內心卻沒忍住點了個讚。

傅淵張了張嘴,眼看著我和歡歡有些開心的打鬧,最終沒有說話。

店員是個機靈的,看出我們不對付,喊來同事分別招待。

歡歡偷偷告訴我,傅淵在店內徘徊的時候,總偶爾的失神,望著我們的方向。

我嗯了一聲,隻認為男人心中有愧。

“抱歉,女士,這個款式,我們已經售罄了。”

歡歡指著圖片上的一個三葉草項鏈想買,卻最終失望。

我心念一動,那項鏈款式格外眼熟,正是離婚三天前,傅淵送我的那款。

換做以往,傅淵偶爾給我的每一分好,都是我心頭最愛。

隻是這次,我從包裏拿出項鏈,遞了過去。

“我這個,就送你吧。”

恰在這時,傅淵與寧雪正經過我們。

可能是錯覺,我好像看到,男人幾次轉頭,深看了歡歡手裏的項鏈好幾眼。

歡歡還想推辭,我還是塞到了她的手裏。

畢竟,這隻是別人用來補償我的,並不重要的禮物。

送禮物的人。

已經是前夫了。

3.

我本以為,小區樓下見麵這次,會是我和傅淵相見的最後一麵。

隻是時間僅剩十天的時候,我跟上司提了離職的事。

然後有些惆悵的在小區裏散步。

卻被樹木陰影裏一個高大身影嚇了一跳。

我剛準備驚聲尖叫,被捂住了嘴。

“程萱,是我。”

傅淵的臉露了出來。

我掙開了他的手,往後連退幾步。

他低頭看著被我掙脫的手,表情莫名。

“你怎麼來了?也沒說一聲。”我把不耐煩寫在臉上。

“路過。”傅淵眼神流動,“本來還想給你個驚喜。”

我啞然,也對。

如果是以前,主動來找我的傅淵,是我祈求上蒼才能得到的驚喜。

月色下,男人略帶著不理解的眼神看我。

我歎了口氣,有種將真相告訴他的衝動。

最終還是摁住了,實在不想節外生枝。

“你不好好的陪寧雪,跑來我這裏,別讓她誤會。”

我好言好語相勸。

“誤會什麼,我跟她清清白白。”

傅淵說了一句假話。

我歪著頭看他,也不戳穿:

“不管你們清不清白,我畢竟隻是前妻。”

哪怕如同兒戲一般結了九次婚,我也是前妻。

場麵安靜了下來。

夜裏風大,仿佛把我這句話吹得很遠。

良久,傅淵抬起頭,嘗試著解釋:

“和你離婚,是我不對。”

“但我不能讓寧雪承擔勾搭有婦之夫的罵名。”

我有些煩躁的退了兩步,不能理解,也更不想理解。

寧雪不能承擔罵名,我就活該離婚九次嗎?

“傅總考慮的周全,我無話可說。”

我低下頭,不去看他的眼睛。

傅淵張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手機鈴聲響起,是寧雪打來的電話。

我看著他手機上的名字,勸道:

“你先去陪她吧,我們的事,以後再說。”

傅淵看了我好幾眼,最終慢慢走遠,接通了電話。

我回到公寓,將門關的死死的。

就像是要把剛剛發生的,和以前發生的一切。

都鎖在過去。

4.

時間過的很快,工作交接完,我出國的時間,越來越近。

沒有了工作,更沒有了傅淵,我屏蔽了在雲城的交際圈,生活仿佛更加愜意了。

隻有得知我準備出國的歡歡,偶爾跟我八卦圈內消息。

比如那天相遇後,傅淵似乎和寧雪大吵了一架,惹得圈裏不少朋友去勸和。

又比如寧雪某次在宴會上,紅著眼怒斥傅淵,隻留男人在角落愣神半天。

我安靜的聽完所有的消息,無悲無喜。

以前,傅淵與寧雪吵架的訊息。

是我苦求傅淵跟我提前複婚的號角。

隻是這次,我連點開男人微信的念頭都沒有。

哪怕歡歡不經意間透露,傅淵找她打聽過我的近況。

更讓我詫異的,是傅淵竟然開始主動給我打來電話。

而我反複掛斷的舉動,連正陪我做spa的歡歡都覺得殘忍。

“難道男人就是這樣,你越疏遠他,他越離不開你?”

歡歡開著玩笑,我伸腿踢她。

做完spa,我和歡歡在茶室裏喝茶。

她沒忍住感歎了一聲。

“其實當初,傅淵對你還挺好的。”

我眼神恍惚,想到了從前。

認識傅淵的時候,我還在讀大學。

他隻大我六歲,是父親的忘年之交。

父母出國做生意,托他照顧我。

這個在雲城呼風喚雨的男人,那時候對我百般縱容。

他會在我運動會崴腳的時候,衝上跑道,當眾背著我離開;

會在我考試掛科時,一邊罵我沒腦子,一邊撿起教科書,給我補課;

會在我實習被騙了1600元工資的時候,動用了所有的關係,整垮那家公司。

不知道是哪個瞬間,我愛上了這個把我當侄女兒對待的男人。

肆意對他表示依賴。

傅淵習慣了寵我,沒有發現異常。

直到我向他正式表白。

男人臉色陰沉,最終化作一聲歎息。

“我有喜歡的人。”

就在那次,我才知道了寧雪的存在。

一個和我眉眼有幾分相似的女人。

於是一場一敗塗地的表白,拉開了我和他九年的糾葛。

中間,寧雪回國,他們戀愛,吵架,撕扯,分手。

一次陪失戀的他醉酒的晚上,我傻兮兮第二次表白。

他用吻回應了我,用婚姻羈絆了自己。

後來,寧雪來到雲城,傅淵第一次跟我提出了離婚。

直到離婚、結婚、再離婚、再結婚的戲碼上演到令我麻木。

我才學會從恨寧雪,變成了恨傅淵。

如果隻是把我當替身,為什麼要那般寵我?乃至最終婚禮上立下誓言。

如果對我有過愛,為何又要用一次次的離婚刺痛我?

如果徹底沒了愛,那一次次的複婚,又是什麼?

其實,我早該明白,所謂婚姻的羈絆。

隻是他跟寧雪賭氣的玩笑。

從回憶裏醒來,我止住了歡歡的絮絮叨叨。

低頭看了看手機。

明天,就要離開了。

我心裏有些歡喜。

所謂前妻的身份,最好隻停留在這最後24小時。

再往後,

隻是陌生人。

5.

為了防止傅淵的打擾,我索性提前從公寓裏搬了出來,去了酒店。

隻是萬萬沒想到,先給我打來電話的,竟然是寧雪。

以前在傅淵的手機裏聽過寧雪的聲音,溫溫柔柔的。

可這次,她的語調有些陰狠:

“程萱。原來你手段這麼毒辣。”

我倒吸一口氣,委曲求全的在她和傅萱的故事裏這麼多年。

我沒想到得到的是這樣的一個評價。

“寧雪阿姨,如果不會說話,可以把嘴捐了。”

我沒有留情,幹脆扮演了一個手段狠辣的角色。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但這次你的確小贏了一場。”

寧雪沒搭理我的反諷,語氣有些失落。

“傅淵和你結婚九次,次次都是為了氣我。”

我心頭微疼,是的,我知道。

“可那又如何,隻要我回來,他都會乖乖跟你離婚。”

“我以為這次也會這樣。但......”

她沉默了一會,說了一個我這段時間試圖不去理解的可能。

“但沒想到,這次他主動和我吵了很多次。”

“男人真是可笑,他說最愛的是我。”

“但他騙不了我,你這個替身,最後還是走進了他的心。”

我沒肯相信寧雪的話,隻是感慨她竟然自我懷疑。

卻還是忍不住嘲諷:“所以,你怕了嗎?”

寧雪的聲音突然漸漸變成囂張的笑聲:

“我怕?程萱,我跟他提出了結婚。”

“你再猜猜,這次他有沒有答應我?”

我歎了一口氣,掛斷了電話。

寧雪在傅淵心中的地位,我從來知道。

那年,他在跑道上背著我離開,我在他的脖子上看到了一片雪花的紋身。

那年,他輔導我補課,拿出來的教科書,有粉色的書皮,上麵寫著一個“雪”字;

那年,他為我整垮了那家騙子公司,可用的投資基金,叫“淵雪基金”。

他遍布了我整個青春。

可寧雪是他一生的陰影。

這晚,明知道傅淵不會打來電話,我還是看著手機。

就這樣坐在酒店的沙發上,看了一整晚。

本該是第十次結婚的日子,我卻要離開了。

早上七點,我打車前往機場。

傅淵沒有發來微信,我點開他的微信號,選擇刪除。

早上八點,過了安檢。

傅淵沒有打來電話,我點開他的號碼,拉入黑名單。

早上九點,我坐上了飛機。

正刪除著手機裏所有與他有關的照片和信息。

手機響了,是歡歡的電話。

我接通。

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傅淵有些慌張的,帶著點哭腔的聲音。

“程萱,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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