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年,沈懷初的學妹在我生日這天和他高調官宣。
“小野貓遇上心上人,隻想撒嬌。”
我隨手點了個讚,卻被沈懷初打來電話質問。
電話被掛斷後,學妹挑釁地發來一條消息,是她摟著沈懷初撒嬌的親密照。
我笑了笑,回複了一句不錯。
事後,我拉起她和沈懷初的手,祝他們百年好合。
1
沈懷初推開家門的時候,我正望著早已涼透的飯菜出神。
昨天是我的生日。
他跟我說,給我準備了驚喜,要好好陪我慶祝。
為此,我推掉了朋友的邀約,特意穿上性感睡裙。
然而,我等了整整一晚上,都沒等到沈懷初出現。
甚至我撥去的一遍又一遍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沈懷初走近後,隨手把蛋糕扔在桌上,仿佛是對我的賞賜,“不就是沒陪你過生日嗎?至於給我打那麼多電話嗎?我看你吃了這塊蛋糕又能怎樣?”
我聞著沈懷初身上帶著的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是不屬於他的味道。
我想起了李今瑤的朋友圈,有些心累。
李今瑤是他的學妹,一畢業就來了他公司。
明明故意不接我的電話,可還是為了她,又主動打電話給我。
從前我經曆這種事,一定會一臉悲憤的跟他據理力爭。
可是眼下,我半個字都懶得爭辯。
我將早已涼透的飯菜倒進垃圾桶,看著我的身影,沈懷初有些眉心微動:
“江糯,我還給你帶了早飯。”
“看到了。”
沈懷初總是會在夜不歸宿的第二天,帶點吃的東西回家。
我甚至不知道這是他的和好訊號,還是他剛和別的女人一起吃過的殘羹。
“你去熱一下吧,剛好我也吃點。”
沒給我拒絕的機會,沈懷初已經將我推進廚房。
我從廚房出來後,沈懷初殷勤般的主動盛粥。
然而下一秒,被他放在飯桌上的手機亮了一下。
是李今瑤的信息。
“懷初哥哥,昨晚是我最開心的時光了,有你真好!”
沒等我撇開眼,身後已然傳來沈懷初冷漠的聲音:
“你在動我手機?”
“不是,我......”
沈懷初帶著怒氣將手裏的粥碗摔到我麵前,湯和瓷片四下飛濺。
滾燙的湯汁灑在我的手背上,瞬間變得通紅。
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
沈懷初看了看我被燙紅的手,愣了一瞬,隨後提出送我去醫院。
疼痛麵前,我沒有矯情,跟他一塊出了門。
一坐上車,映入眼簾的是李今瑤掛的可愛掛件:
【小貓掛件替瑤瑤陪伴】
沈懷初臉色微變:“這個是李今瑤無聊掛著玩的。”
我平靜回道:“確實挺可愛的。”
車內陷入短暫安靜,沈懷初眼神奇怪看著我:
“你不扯掉嗎?”
我眨了眨眼,表示不解。
為什麼要撕掉?
哦對了,如果是曾經的我,確實會把別的女人故意留在他車上的東西丟掉。
可是現在,我連沈懷初本人都不太在意了。
又怎麼可能去在乎與他有關的鶯鶯燕燕。
“快點去醫院吧,我還要上班。”
聽到我的輕聲催促,沈懷初加快了車速。
在還差一個轉彎便抵達醫院之際,沈懷初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我很熟悉的專屬鈴聲。
通話的聲音被外放,是一個甜膩的聲音,“懷初哥哥,我頭好暈,好想喝牛奶啊!”
聲音的主人,不言而喻。
沈懷初根本不顧我在旁邊,坦然應下。
緊接著沈懷初透過後視鏡看向我,眉眼又重新變得清冷,
“我落了份文件在李今瑤那,你自己去醫院吧。”
我早已經習慣,他當著我的麵徑直撒謊。
但還是忍不住的心口一陣酸澀。
原來就算習慣了鋒利的刀子,在撕開傷口的時候還是會痛。
沈懷初毫不留情地把我趕下車,我站在原地看著很快離去的車影。
在陽光暴曬的街道上,加上我低血糖,幾乎脫水暈厥。
最後還是在好心路人的幫助下,前往醫院。
直到天邊最後一抹霞光照在客廳裏,沈懷初才終於回到家。
“江糯,你沒給我做飯?”
2
也是,結婚的五年裏,我幾乎從沒少做過一頓飯。
哪怕我的手受傷,也會忍痛為他做羹湯。
對視上他理直氣壯的眼神,我有些想笑。
他明明在一小時前,通知過我要回來。
言下之意,我可以準備晚飯了。
他知道的,這麼多年,我一直是秒讀秒回沈懷初的信息。
隻是他沒想到我今天會無所謂聳聳肩,敷衍他:“手機在充電,沒注意你發了什麼。”
沈懷初緊握手中的禮品袋,抿抿唇,將袋子放到我眼前。
“特意給你買的護膚品。”
我緩緩抬頭,對上沈懷初大發慈悲的目光,禮貌疏遠的說:
“你拿去送別人吧,我用不慣這麼大牌的東西。”
在他回家的消息發來的前一秒,李今瑤發了一張在專櫃買東西的動態。
玻璃反光下跟著付錢的身影,是沈懷初。
見我手上因為燙傷綁了繃帶,沈懷初板臉湊近,想要查看我的傷勢。
我下意識拒絕他的觸碰,為此碰倒袋子,打碎了護膚品。
沈懷初冷笑:
“江糯,今早不過就是讓你自己去了醫院,你這麼大人了不能自己去嗎?這麼點小事,你還要氣到現在嗎?”
“我沒有生氣。”
我的確是實話實說,可換來的卻是沈懷初的無情嘲諷:
“你分明就是在生氣。江糯,我好心給你買禮物你還不領情,有功夫整天胡思亂想不如多收拾收拾自己吧。真是無語。”
我的花期好像過去了。
每次吵架,沈懷初都會明嘲暗諷我變醜了。
而後好整以暇的欣賞我哭鬧發瘋的醜態。
然而這一次,我既沒有哭,也沒有發瘋似的追問他是否後悔娶了我。
我隻點點頭:“隨便你怎麼想。”
關上電視後,我拿上包,打開門,走出去。
從前我作勢要離家出走,沈懷初一次都沒有追上來過。
可是今天,沈懷初破天荒跟到電梯口,質問我大晚上的準備去哪裏?
我隨口扯了一個謊:
“哦,我媽有事找我。”
沈懷初似乎還有話要說,電梯的門,已然關閉。
出門兩個小時不到,正在酒館聊天的我,手機收到一條信息。
是沈懷初。
他發來一個問號。
見我沒有要回複的意思,朋友小秋不可思議道:
“糯糯,你老公居然轉性啦,主動聯係你!你還不回他?不怕他會生氣嗎?”
連我身邊的人都知我最怕惹沈懷初不高興。
但是今晚我不僅沒有理睬沈懷初,還陪著她們暢玩到後半夜。
等我回家的時候,沈懷初正站在冰箱前喝水。
他不在乎我去了哪裏,我也沒有理他,徑直去浴室洗澡。
剛躺上床,沈懷初便貼過來。
在身子狠狠壓下我的那一刻,沈懷初被我用力推開。
沈懷初似乎沒了耐心,忍無可忍打開床頭燈:
“江糯,和別的男人爽過了是嗎?”
我翻身背對他:
“我太累了,先睡了。”
這是曾經沈懷初用過無數次的拒絕話語,哪怕我穿上情趣內衣,在他的眼裏都看不到一絲欲望。
聽到這句話從我的嘴裏說出,沈懷初愣神好一會,最終黑沉著臉,走出臥房。
我知道,接下來好幾天,他都會睡在客房。
從前,隻要沈懷初一跟我分房睡,我便會如臨大敵,徹夜失眠。
可這天晚上,我卻睡得格外安穩。
第二天上班,我的工作效率奇高。
當同事開玩笑問我,是不是打算要養孩子,我一臉認真看著她:
“上次來我們公司合作的那位打離婚官司的律師,請把她推給我。”
分房睡的一周後,沈懷初難得早起了一天,甚至親手為我做了早飯。
我還天真的一位,這是他主動在下台階。
直到當天晚上,我在好友群裏,看到沈懷初發小發的餐廳開業大合照。
照片裏沈懷初旁邊的,是正挽著他的手笑得一臉嬌羞的李今瑤。
自嘲感從心底洶湧而上,沈懷初怎麼會下台階呢?
我的愛意早已把他築在了遙不可及的高塔之上。
3
好友群裏很快又發了幾個紅包,我也發送了一個,慶祝他開業。
紅包發出去不久,沈懷初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欲言又止:“江糯,你別誤會,大毛餐廳開業那天是工作日,所以......”
我不明所以:“這有什麼好誤會的?”
“你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
電話那頭頓了半晌,之後他命令般開口:
“你下班後在公司等我,我帶你去吃飯。”
沒等我拒絕,電話已經掛斷。
沈懷初來接的我時候,我下意識地去開副駕駛的門。
映入眼簾的,是得意的李今瑤。
“哎呀,是江糯姐~原來你也要去蹭飯呀。”
麵對李今瑤的陰陽怪氣,我淡然一笑,識趣的打開後排車門。
一路上,沈懷初總是看向後視鏡,沒話找話與我閑聊。
我卻一直看著手機,敷衍幾句後,不再言語。
到了ktv包廂,大毛立刻朝我走來,說我沒去參加他的開業慶典,簡直是他餐廳的遺憾。
我知道,大毛這番話是為了替沈懷初消火。
可是,我並沒有生任何人的氣。
“開業順利,欠你一束花籃。”
見我毫無深究之意,隻顧著落座玩手機,大毛詫異的張了張嘴。
這一年以來,他不止一次替陪著李今瑤度假遊玩的沈懷初打過掩護。
甚至有一次,我親自找到他本人,當麵戳破了他與沈懷初一同聚餐的謊言。
那時候的他,都沒有眼下這般吃驚詫異。
唱歌唱到到一半,有人拿來幾瓶好酒,詢問沈懷初:
“這是您和李小姐上次存放的,是否現在就開?”
眼看所有人都不說話,我好心開口替不明所以的經理解圍:
“都開了吧,別浪費。”
見我走出包廂,沈懷初很快追上來,少見的語帶忐忑:
“江糯,前段時間公司談成了一個大單,酒是為了慶祝買的。”
我毫不在意的擺擺手,走進女洗手間。
當我若無其事回到包廂的時候,沈懷初正在替李今瑤擋酒。
一年前,近乎一模一樣的幾人。
那時候正趕上沈懷初和我冷戰,我便跟著他跑來。
然而,我的心不在焉讓我總是輸掉遊戲。
被罰了很多酒後,我有些乞求的看著沈懷初,他眉頭皺起,語氣中帶著責備:“你不會是想讓我幫你喝吧?”
我看著臉上浮現煩躁的沈懷初,有些無奈的解釋:“胃有點不舒服,我不想再喝了。”
他臉上的躁意更甚。
“不想喝就滾,還是說,你不想跟我和好了?”沈懷初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所有人聽到。
場麵一時間陷入沉寂。
我整個人僵了一瞬,那群人看向我的眼神有憐憫,亦有嘲諷。
我剛想再解釋些什麼,就被沈淮初親手灌下一杯烈酒。
結果當晚,我便吐個不停。
麵對我的不舒服,沈懷初隻覺得我是在故意矯情。
當我臉色慘白一個人趕到醫院時卻被醫生告知,懷孕一個月,胎兒已生化。
聽聞我流產,沈懷初對我破口大罵:
“都是你自找的,你跟著我去幹什麼?你怎麼這麼自信我會幫你喝酒啊?”
回憶至此,我走到座位上,拿起自己的包,直接離開。
緊隨我後到家的沈懷初,周身裹挾怒氣。
“江糯,你是不是有病?一聲不吭就走,搞得所有人都不開心你就開心了是吧?”
見我一言不發,沈懷初扯動領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冷笑:
“既然主動帶你去玩,你還給臉不要臉,那就離婚好了。”
這是沈懷初第二次向我提出離婚。
上一次他提出離婚,是因為誤會我偷看他手機。
那時的我毫無骨氣跪倒在他腳邊,哭的撕心裂肺向他發毒誓,說我再也不會惹他不高興。
然而此時此刻,我卻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吐出兩個字: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