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老公第99次對我冷暴力。
我剛檢查出懷孕三個月了,打算在生日那天告訴老公這個驚喜。
給他收衣服時,口袋裏掉出兩張演唱會門票。
“既然你看到了,記得生日那天自己先去,我出差完回來趕過去找你。”
就連這難得的驚喜,他都說的冷淡。
生日那天,我穿著特意買的裙子和高跟鞋。
一直等到散場,老公都沒有出現。
我冒著雷雨回家,卻在路上出了車禍,孩子沒了。
躺在救護車上,我卻看到老公的青梅發了條朋友圈。
“某人怕我一個人這種天氣回家不安全,特意來接我去看電影嘍~”
我心裏一片死寂,昏迷之際,醫生還一直在耳邊呼喚。
1
演唱會接近尾聲,天空突然陰雲密布,雷聲轟鳴,緊接著暴雨傾盆而下。
我站在演唱會場館的出口,裏麵已是一片漆黑,燈光盡滅。
沒有傘,周圍也沒有能打到的車。
暴雨如同密集的箭矢,狠狠砸在我身上,帶來陣陣刺痛。
我艱難地邁出步伐,踉蹌著向遠處的馬路走去。
手機在此時震動起來,顯示著“安孟宇”的名字。
他的聲音透過聽筒,帶著幾分不耐煩:“陸嬋,你現在到底在哪裏?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合適嗎?”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心中的情緒,沒有立即回應。
這份沉默似乎加劇了他的不滿。
“說話!你聾了嗎?”他的語氣更加嚴厲。
“我在演唱會體育館附近。”我平靜的回答,隻怕,他早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吧。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隨後傳來他冷淡的聲音:“發個定位,我現在過去。”
我本想拒絕這份遲來的“好意”,但考慮到暴雨和夜色的不便,最終還是發送了定位。
畢竟這種天氣,很容易出事。
我找了處勉強能避雨的屋簷,在底下等著。
本來想的是,我們看完演唱會直接坐車回家,我才穿的高跟鞋,沒想到安孟宇根本沒來。
腳已經很痛了,可我不能脫鞋,會受涼。
可一直等到我的手機電量耗盡自動關機,他都沒來。
我歎了口氣,準備自己回去。
現在是晚上,又是雷雨交加,視線差,我一個不留神,被一個騎車的人撞倒在地。
腳扭了,腿上被劃了好多道口子,鮮血直流。
我呆愣的癱坐在地上,不敢動彈。
因為,我的小腹開始墜痛。
我是被救護車拉走的。
醫生一直在耳邊呼喚,我的小腹越來越痛,感覺有什麼血肉正在撕裂的感覺。
潛意識在暗示我,我用最後的意識打開手機,卻看到了安孟宇的青梅蘇晴的最新朋友圈。
照片中,她與安孟宇和母親坐在溫馨明亮的別墅裏,笑容滿麵,其樂融融。
我在暴雨中的等待和狼狽就像個笑話。
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或許是不安穩,沒過兩個點,我就醒了過來,身下猩紅的潮濕讓我怔愣。
醫生告訴我,孩子沒了。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更讓我心寒的事,從始至終,安孟宇再也沒有出現過。
看著他和蘇晴的合照,我心如刀絞,原來,我這個結婚七年的妻子才是局外人。
沒有猶豫,我刪了蘇晴的聯係方式,緊接著,也將安孟宇從聯係人中移除。
七年的婚姻,充滿了爭吵與冷漠,這一刻,我終於下定決心,要結束這一切。
回到公司,午休時,安孟宇破天荒地出現在了茶水間。
他是副總,平時總是高高在上的,很少來我們這裏。
他走到我麵前,語氣中帶著質問:“昨晚為什麼沒回家?”
沒等我答話,他皺眉道:“下不為例,以後要是再夜不歸宿,你知道我的脾氣。”
我很想笑,他這個爸爸知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就在昨晚沒了?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以後都不會了。”
放心,以後我們不會再有交集了。
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和他離婚。
安孟宇看著我平淡的反應有些意外,“晚上下班來停車場,一塊吃個飯。”
這是他對昨晚失約的補償,多高高在上啊。
我答應了下來,正好和他聊離婚的事。
下班後,我按照約定來到了停車場。
然而,當我看到安孟宇時,他卻直接發動了汽車,從我身邊呼嘯而過,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幾分鐘後,他打來電話,告訴我他有應酬,讓我先去餐廳等候。
我按照他說的地址來到了餐廳,破天荒地先為自己點了餐。
與安孟宇在一起的日子裏,我習慣了等待和遷就,但從此以後,我決定為自己而活。
2
這是我第一次不再癡癡等待安孟宇。
我獨自享用了一餐,異常滿足。
即便安孟宇又失約了,我的內心也並未泛起太大的波瀾。
淩晨時分,門口傳來了聲響,安孟宇回家了,家中漆黑一片,客廳的燈也沒開。
七年了,每次他晚回家,我總習慣性地備好解酒茶,在沙發上半夢半醒間等他回來。
我心疼他,怕他酒後不適。
然而,安孟宇對此並不領情。
他常常徹夜不歸,埋怨我的過度關心成了他的負擔。
“陸嬋,你不舒服嗎?”
他帶著一身酒氣靠近,伸手想要觸碰我的額頭。
我輕輕避開了他的手,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很晚了,快去洗漱休息吧。”
他身上混雜的酒氣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香水味,讓我直犯惡心。
安孟宇在我身邊坐下,打開手機,屏幕上空空如也,沒有一個未接來電。
這確實有些不尋常。
以往,我總會不厭其煩地叮囑他少喝,並堅持要他叫代駕。
他清了清嗓子,語氣中帶著幾分勉強:“今晚的應酬實在推不掉,明天我一定陪你,這樣你總該滿意了吧。”
我淡然回應:“不必了,你忙你的就好。”
這句話,我是真心實意。
未曾想,我的話不知道哪裏觸動了安孟宇的神經,他突然惱火起來:“給你台階下,你還真就順著杆往上爬了是吧?陸嬋,我最近真的很忙,沒空陪你玩這些無聊的把戲。”
手機提示音響起,是郵件的通知,我迫不及待地打開查看。
我輕描淡寫地說:“再忙也能抽空看電影打遊戲,你的時間管理還真是井井有條。”
安孟宇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他不耐煩地解釋道,他與蘇晴自幼相識,昨晚隻是因為她害怕打雷,他才不得不送她回家。
“陸嬋,你除了胡思亂想還會什麼?心裏齷齪的人看誰都是齷齪的!你真讓我失望!”
過去,這番話足以讓我淚流滿麵,恨不得掏心掏肺來證明自己的深情。
但這次,聽完他的指責,我隻是靜靜地捧著手機,一語不發。
我正在細讀律師發來的離婚協議書。
感受到安孟宇的靠近,我迅速熄滅了手機屏幕。
“你看什麼呢?”他問道。
“沒什麼,我困了,想睡了。”
砰!一聲巨響,他怒氣衝衝地離開了房間。
這是七年來,我們冷戰開始的標誌性一幕。
若是換作以前的我,此刻早已追上去,卑微地乞求他的“原諒”。
但今晚,我不會再去找他。
以後也絕不可能再這樣做了。
我打印出離婚協議,毅然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一刻,我感覺這麼多年壓在我身上沉重的枷鎖,終於卸了。
次日,我正忙於工作,一通辦公電話突然響起,安孟宇要求我立即前往頂樓。
“好久不見啊,陸嬋。”
蘇晴坐在老板椅上,笑靨如花地對我說:“我和阿宇天天見麵。我總讓他帶你一起來玩,可他就是不聽。”
蘇晴是一位小有名氣的遊戲主播,年輕貌美。
我猜想,昨晚,她一定又在朋友圈分享了安孟宇陪她打遊戲的視頻吧。
我深知,那些分享不過是為了向我炫耀,挑釁我的底線。
曾經的我,會因為這些而醋意大發,與安孟宇爭執不休,讓他對我愈發厭煩。
而蘇晴,正是利用了我這一弱點,屢屢得逞。
但今日,蘇晴並未在我的眼中捕捉到絲毫的自卑與憤怒。
麵對她探究的目光,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我就喜歡宅在家裏,你們玩得開心,不必在意我。”
我的話音剛落,安孟宇從落地窗前轉過身來,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
他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或許一夜未眠。
“蘇晴餓了,陸嬋,你去把我的午餐拿給她。”
3
我氣笑了,他是把我這個老婆當他和他小情人的保姆啊。
七年的婚姻,我傾注心血,每日變換菜式,隻為博安孟宇一笑。
然而,上周五,我不慎聽到了他與助理之間那段令人心寒的對話:“陸嬋做的飯菜,拿去喂流浪貓狗,它們都得嫌棄。”
末了,還加了一句,“這就是選錯老婆的悲哀。”
麵對此景,我語氣淡然回應:“沒做。”
安孟宇一臉愕然,仿佛不解風情地追問:“怎麼不準備了?你知道我中午隻吃你做的。”
蘇晴在一旁,以一種微妙的語調插話:“阿宇,你是不是哪裏讓陸嬋不開心了,她才會這樣?”
安孟宇的臉色微變,隨即轉移話題,問我想吃什麼,示意助理點外賣。
但我知道,他或許連我的忌口都不清楚......
“不必了。”
正當我準備離開,安孟宇卻執意要同行。
於是,我們一同前往了餐廳。
餐桌上,安孟宇與蘇晴相談甚歡,從他們曾經的經曆到亂七八糟的話題,這麼多年,他們的話題對我來說如同天書。
曾經,我試圖融入,但每次開口都像是笑話,換來的是安孟宇的不耐和蘇晴的尷尬微笑。
最終,我選擇了沉默,專注於眼前的食物。
餐後,我去完洗手間,發現蘇晴先行離去。
“陸嬋,你今天胃口不錯啊。”安孟宇試圖找話題。
我走近他,拈下來他臉上掉落的假睫毛。
這東西我從來沒用過。
“別誤會,蘇晴眼睛進了東西,我幫她處理了一下。”他急忙解釋。
我微微一笑,沒有深究,轉身向公司走去。
在公司樓下,我停下腳步:“你先上去吧,我想透透氣。”
除了安孟宇的助理,無人知曉我們的關係。
起初是他說嫌麻煩,漸漸地,我們也習慣了這種隱秘。
即使在公司碰麵,我們也像陌生人一樣。
夜晚,安孟宇難得準時下班,捧著一大束紅玫瑰。
他甚至不知道,這是我最討厭的花。
這是他這麼多年少有的主動,他期待地看向我,想讓我誇他。
我將離婚協議書放在桌上:“我們,離婚吧。”
鮮花落地,安孟宇接過協議,迅速翻閱,臉上笑容逐漸凝固:“你又在玩什麼把戲?連這都準備好了?”
說著,他氣憤地摔在地上。
我拾起協議,冷靜道:“這次,我是認真的。”
他冷笑:“認真?你哪次不認真?但這次,我不會再陪你鬧了。”
說完,他憤然離去。
4
我沒再說什麼,這時候說再多也沒用。
不久,一陣跑車轟鳴劃破寧靜,我心如止水,不為所動。
兩周的時間如白駒過隙。安孟宇的生活也發生了轉變,他不再頻繁流連於外,而是每日準時回家,時常帶回各式各樣的美食。
更令人意外的是,他主動提出要成為我的“專屬司機”,這份突如其來的關懷,我雖然意外,卻也未加拒絕。
畢竟,免費司機何樂而不為呢?
每次抵達公司附近,我堅持讓他在街角停車。
他詢問緣由時,我以他昔日的顧慮為由,輕輕一笑:“不是你說過,不希望我們的關係在公司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嗎?”
安孟宇聞言,沉默片刻,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
關於離婚的話題,我們默契地選擇了避而不談。那份協議都還放在安孟宇的書房桌子上。
他裝作一切如常,我也不揭破,兩人之間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這天,部門團建,地點恰好是公司附近的烤肉店。
巧的是,安孟宇與蘇晴竟然也在。
見到我,安孟宇眼中閃過一絲意外與欣喜,隨即向我走來。
我輕輕一側身,保持著禮貌的距離。
他的動作微滯,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陸嬋,真巧,你也來了。”蘇晴熱情地打招呼,並試圖引導我加入他們的餐桌。
我注意到她頸間掛著的玉佛,心裏一刺。
那是我為安孟宇一步一叩首求來的,原來他早已將它轉贈他人。
難怪我每次問起來他為什麼不戴,他都發火。
安孟宇特意為我倒了一杯椰汁,但我並未觸碰。
他見狀,顯得有些無措。
“陸嬋,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喝椰汁的。”
他輕聲提醒,我卻隻是微微一笑,轉而選擇了另一杯飲品。
我是喜歡,但安孟宇倒的,我厭惡。
遊戲環節,蘇晴輸了,選擇了“與在場某人接吻”的大冒險。
她挑釁地看了我一眼後,紅著臉向安孟宇靠近。
眾人頓時起哄,安孟宇沒有動,隻是若有似無地看向我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