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把我當丫鬟,丈夫對我動輒打罵。
我好不容易跑回娘家,可娘家人罵我任性,要我回去。
婆婆說:“這是家事,家醜不可外揚你懂不懂?”
終於,在一次丈夫發了狠下死手時,我解脫了。
再醒來時,我回到了嫁給他的那天。
1
我愣愣地坐在床上,看著牆上貼的大紅喜字,有些出神。
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那天趙遠喝了酒,回來就是對我又打又罵,我躲開了他丟來的啤酒瓶,卻激怒了他。
他狠狠地拽著我的頭發,不顧我的哀求和哭喊,拎起酒瓶狠狠地砸在了我的頭上。
疼痛襲來,緊接著是他的拳打腳踢,我漸漸失去了意識。
我的身子不禁戰栗了一下,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
“李娟!耳朵聾了啊?”
門外傳來婆婆熟悉地叫罵聲。
“真是娶了個木頭疙瘩回來,叫你呢,還不快點過來給我洗腳!”
這話十分熟悉,加上這四周的喜字,我意識到,我這是回到了嫁進趙家的第一天。
我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回想起往日的種種,我突然笑了。
我本來極其渴望離婚的心定了下來,我可不能離婚,畢竟婚內打人是家事,離婚打人那可就是刑事了。
我還沒好好“伺候”公婆丈夫呢......
洗腳是吧?我“好好”給你洗!
在婆婆又罵罵咧咧了幾句後,我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滿臉怒氣的婆婆。
“你是死人嗎?叫了你多少聲了?還不快去打水,過來給我洗腳。”
“既然嫁進來就得按我家的規矩來,兒媳婦進門得跪下來給婆婆洗腳。”
我沒有出聲,看似乖巧地出了門。
婆婆很滿意我的態度,嘴上還絮絮叨叨地說著。
“動作快點。”
我走到院子裏卻沒有去打水,而是去了另一間屋子裏,不一會兒,就空著手回來了。
婆婆見我手裏沒端盆,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
“你這個小賤——”
“啊!”
她話還未說完,我一直背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赫然是一把剁肉的菜刀,嚇得她當即叫出了聲。
“你你你,你拿刀幹什麼?”婆婆嚇得有些哆嗦地指著我,“還不快點放回去,嚇唬誰呢!”
我咧嘴一笑,拎起菜刀朝著她砍了過去!
“啊!”
婆婆驚叫一聲,跌坐到塑料椅子上,身子一斜,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當——」
菜刀狠狠地砸在了她身側的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刀刃入木三分。
婆婆整個人都嚇傻了,回過神來後,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屋外踉踉蹌蹌地跑去。
“殺人了,救命啊!”
我用力把菜刀收了回來,看著婆婆離去的背影,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還不忘高喊了一聲。
“媽,你去哪兒啊?等等我啊。”
她腳下一絆險些栽倒,跑得更快了,叫的更大聲了。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隻是開始,你娘倆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2
此時已是晚上九點鐘,村子裏沒什麼人,隻有稀疏的路燈,家家戶戶都關著門。
婆婆一路跑一路叫,引來好多戶人家開門來看。
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在身後追的很是開心。
我故意放慢腳步,和她保持了一段距離,在她悄悄回頭看的時候,又故意揮著刀加快腳步。
“媽,你去哪兒啊?”
嚇得她轉頭就跑,愣是被我追出了二裏地。
“你是翠芬家剛進門的兒媳婦吧?”鄰居王大嬸打開門驚奇地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出聲問道。
我停下腳步,笑著應了一聲。
“哎。”
王大嬸更稀奇了,她看了一眼跑遠的婆婆,問我。
“你們這是,鬧哪出啊?”
“你怎麼,還拿著菜刀出來了,多嚇人......”
說著,不自覺後退了一步,有些緊張地看著我手裏的刀。
我笑了一下,把刀放下。
“害,我這不是想給我媽做個肉吃,誰知道她嚇得跑出門去,非說我要殺人。”
我適時地露出一抹委屈地神色,惹得王大嬸不禁替我說話。
“這翠芬也真是的,在村子裏瞎喊胡叫的,啥事到了她那張嘴裏,都沒個好的。”
許是覺得當著人家兒媳婦的麵說這些不大好,王大嬸有些尷尬地住了嘴。
眼見婆婆已經沒了影,我裝作擔憂地樣子張望,王大嬸是個出了名的熱心腸,立刻說讓我先回家去,一會兒幫我問問誰看見我婆婆了讓她趕緊回家去。
我自然是答應了,然後回去用灶上燒好的熱水泡了個腳,就回屋上床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傳來了小心翼翼的動靜,緊接著似乎有人進了廚房,這磚房隔音不好,隔壁就是廚房,我清晰地聽見隔壁傳來了一聲低罵。
“這賤丫頭,把老娘燒的熱水全用光了!”
......
我一覺睡到了九點鐘才起,這可是我從來沒有的待遇。
前世第二天天還沒大亮,婆婆就已經拎著雞毛撣子進門,把我從床上抽起來做飯了。
許是昨天的事讓她心有餘悸,今天竟然沒來叫我。
我換好衣服出門時,正聽到院子裏進了人。
“阿遠啊,你可回來了!”是婆婆的聲音。
“你不知道,那賤丫頭,是個瘋的!昨天竟然拿著刀嚇唬我,這是想騎到我們頭上啊!”
聽到是趙遠回來了,我眼中閃過一抹戾氣,新婚夜,丈夫夜不歸宿,隔天一身酒氣的回來了。
前世我是真的傻,竟然一個人傷心了整晚,還信了他去城裏和人談生意不小心喝多了的鬼話。
也是後來他變本加厲,直接不掩飾了,我才知道他是和村裏村外的一些寡婦勾搭上了。
院子裏的聲音越來越近,直到他娘倆走進了屋子,迎麵碰上了拿著牙杯牙刷要出去的我,婆婆一下子閉上了嘴,顯然對我有些忌憚。
趙遠皺著眉看著我,一開口就是質問。
“你竟然現在才起來?”
“誰家的新婦像你這麼懶?別人都是天不亮就起來做飯了,傳出去你還有臉見人嗎?”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客氣地反問。
“你有病嗎?”
趙遠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
3
“我看媽說的沒錯,你真是瘋了!”
“你怎麼說話的?”
我盯著他那張噩夢一樣的臉,露出一抹嫌惡的神色,呸了一聲。
“你倒教育起我來了?”
“趙遠,要不要我去村裏打聽打聽,你新婚夜夜不歸宿是上哪兒去鬼混了?”
趙遠的身子肉眼可見的僵了一下,臉色稍緩,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我昨天進城和幾個兄弟談些小生意,不小心喝多了,就在他家住了一晚,你亂說什麼。”
“今天就算了,以後早點起來做飯,一會別忘了去地裏幹活。”
“困死我了,媽,我先進屋睡......”
我不理會他的話,直接打斷拒絕了。
“我不去。”
自從趙遠他爸病逝後,這個家裏一直都是他做主他說的算的,被我一次一次挑釁,趙遠的怒火一下子升了起來。
“你去不去!”
我的眼睛眯了起來,悄悄向後移了一小步靠近牆根,語氣平淡。
“不去。”
婆婆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道。
“阿遠,我看你這是娶了尊菩薩回來,以後怕不是還得供著捧著,哪敢讓她給你做事。”
趙遠聽了這話,更是來氣,抬手就朝我的臉扇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