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傳聞,江先生的白月光沈清棠回國了。
當夜,他抱住我,問我對於外界的議論怎麼看。
我回他:「她若當真是你的白月光,你不會連追愛的勇氣都沒有。」
江先生聞言,悶聲笑了。
次日,他在微博澄清。
「我和沈清棠清清白白。」
可是一個月後,劇組的片場裏,我看見他深深地望著沈清棠,滿眼溫柔。
1.
江先生從浴室出來,吹幹了頭發,散去了身上的水汽,才躺到床上,將我抱到懷裏。
我往他懷裏鑽了鑽,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溫,迷迷糊糊地想,他總是這般貼心。
江先生聲音低啞,湊在我耳邊:「顏顏,看到熱搜了嗎?」
我打起精神,想起最近微博上沸沸揚揚的熱搜。
江先生是業內知名導演,年輕時隻導文藝片,在國內有口皆碑,後來涉足商業片領域,也大爆特爆,深受資本青睞。
而最近,曾經出道即巔峰的天才女演員沈清棠回國。
傳聞,她是江先生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江先生的頭發很長,蹭到我的脖頸,我有些癢,於是躲了躲。
我迷糊迷糊道:「沈清棠真是你的白月光,你不會連追愛的勇氣都沒有。」
江先生聞言,悶聲笑了。
他將我抱得更緊:「怎麼這麼伶牙俐齒。」
我的意識一點點往下沉:「不都是你教的嗎......」
朦朧中,我聽見江先生喟歎:「是啊,是我教的。」
說罷,他輕拍我的脊背,哄我入睡。
2.
次日,我看到江先生發了一條微博:
「希望大家不要隨意揣測我和演員沈清棠的關係,我有自己的愛人。」
輿論嘩然。
「沒想到江導居然已經結婚了,完全沒有風聲啊!」
「其實也挺正常的吧,畢竟江導今年都三十歲了,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這個年齡還沒結婚才不正常吧。」
「江導對自己的愛人真好啊,剛有緋聞就立馬出來澄清,給愛人滿滿的安全感。」
很多知情的業內人士紛紛給我發來消息,稱讚江先生待我情深義重。
我笑了笑,一一回複之後,合上手機。
江先生一直對我很好。
五年前,我剛滿十八,剛進入大學校園,就收到奶奶重病的噩耗。
我接受了星探邀請,進入了娛樂圈。
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我去麵試了江先生導演的電影。
那時候江先生還不是現在深受業界青睞的江導,他隻是初出茅廬的青年導演江離,拿著自己的劇本,拒不接受外界投資,堅持要拍一部純粹的文藝片。
麵試的人很少,麵試的場所也很簡陋。
但我滿心都是奶奶的病情,滿麵愁容。
這時,江離進來了,他留著長發,碎發半遮住眼眶,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放蕩又不羈。
他看到我時,愣了一瞬。
然後下一秒,他古井無波的眼神中掀起了點點漣漪。
他看著我,放下了手中的煙,說道:
「我的繆斯來了。」
3.
我本以為緋聞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可是一個月後,當我去劇組探班時,卻看見江離深深地望著沈清棠,目光幾近癡迷。
劇組裏人流來往很多,場務來回穿梭,演員的助理們坐在一旁,攝影師們調試著機器。
透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江離掩蓋在碎發下的視線透過攝像機,鎖定在不遠處的沈清棠身上。
沈清棠這段戲要求她整個人泡在泥漿裏,發絲散亂,衣衫襤褸,整個人透露出極致的絕望,拚盡全力向世界呐喊。
即使泥水糊住了臉龐,依舊不掩她驚人的骨相。
反而因為身處絕境,更加盛放出她的生命之美。
工作人員們看著這樣的沈清棠,麵露驚訝,為她的演技折服。
我看見江離目光死死盯著她,眼神中透出癡狂,明明相距甚遠,我卻奇跡般地聽到他低聲呢喃:
「簡直是,我的繆斯......」
4.
「江導,我覺得還可以再來一條......」
沈清棠披著毛毯,站在江離身旁。
女子身形清瘦如弱柳扶風,隻著一身粗布衫,男人穿著休閑服,姿態懶散。
兩人中間隔了一段距離,卻無端讓人覺得,他們自成一個世界。
當沈清棠去了休息室,江離才注意到我。
他隻愣了一瞬,就上前拉住我的手,放到他掌心。
他皺了皺眉:「怎麼這麼涼?」
說罷,他示意自己的助理:「去把我的外套拿過來。」
我默默讓他給我披上外套。
休息期間,我問他:「怎麼突然又拍文藝片了?」
即使結婚三年,我對江離家庭的了解也並不深。
我隻是隱約知道他家背景很深,他不願意繼承家業,把事情都甩給了妹妹,自己一個人帶著花不完的錢逐夢演藝圈。
起初,他很有自己的個性,拒絕了所有衝著他背景來的投資商,堅持自己投資拍文藝片。
他拍的第一部片子《煙花》就收獲了極高的口碑,讓他在業內一炮而紅,可是受限於題材,票房不算特別高。
後來,他逐漸向市場妥協,開始注意電影的商業性,把「江離導演」變成了口碑與票房雙收的保證。
他現在正在拍攝的這部片子,叫《繁花》,跟《煙花》一樣,是一部純粹的文藝片。
江離聞言,下意識拿出了煙,下一秒意識到我在旁邊,又把煙收了起來。
他望著遠處漸漸落下的紅霞,低頭笑了笑:「沒什麼特別的原因,隻是,想圓一些曾經的遺憾。」
5.
聞言我心中苦澀,忽然想起從前。
江離知道我的情況後,二話不說給我拿來一篇合同。
他說:「我需要你在拍戲期間全心投入,隻有兩次外出機會,而且拍戲過程會很苦,但是我可以提前預支你百分之十的片酬,你能否接受。」
百分之十的片酬,足有二十萬人民幣,對我來說是一筆巨款了。
簡陋的小房子裏,我拿起一塊錢一根的水筆,簽下了我的名字。
昏黃的日光透過窗戶,將我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拍戲的過程真的很苦。
我飾演的是一個民國時期在戰亂中顛沛流離的女子,靠著乞討和出賣自己的身體活下去,甚至一度打胎,可是最後被流彈結束了一生。
「這條過了。」
江離冷淡的聲音在我聽來如同天籟,我連忙從河水裏爬出來。
我沒有助理,隻能一個人縮在毛毯裏,抱著熱水壺。
江離在我身旁坐下,點了一根煙。
我一個沒忍住,被煙味猛嗆了一下,咳嗽了好幾聲。
江離隨手將煙頭撚滅。
「聞不了煙味就早說,別一直憋著。」
一時之間,無盡的委屈上湧。
為了拍戲,天天在水裏泡,泥裏爬,還要跟好多完全不認識的陌生男演員演親密戲份,還要被罵演技不好。
我沒忍住自己的情緒,反諷道:「如果我說話有用的話,那拜托您以後在片場一次煙都別抽,您少抽點煙我也不至於演的那麼差,回回連累大家一起加班。」
江離愣了下,隨即笑了:「真是伶牙俐齒。」
我又往毯子裏縮了縮:「您剛教的,有不滿要說。」
江離點了點頭:「嗯,學的挺快。」
磕磕絆絆,三個月過去了。
直到殺青聲音響起那一刻,我仍舊沉浸在戲裏,眼神渙散。
女人前腳剛經受過被迫打胎的絕望,後腳就被飛機落下的流彈給炸死。
她拚了命地在亂世活下去,討好山匪,出賣身體,隻是想活著,即使被指責成蕩婦,即使被罵人盡可夫。
我愣愣地回到休息室,江離拿著平板跟進來。
我怔怔道:「結束了?」
江離:「嗯。」
他在平板上劃拉了幾下,給我看方才「我」被炸死的畫麵。
畫麵中的女人跌倒了,徒勞地往前爬,雙手都是血跡,可她依舊努力在爬,隻求離戰場遠一點。
下一刻,炸彈落下,原地隻剩下血跡。
「你知道嗎,看到這一幕,我突然知道該給這部電影取什麼名字了。」
我目光空洞,盯著屏幕。
江離笑了:「叫《煙花》吧,看你被炸死的畫麵,多像一朵盛放的煙花。」
他說話時的語氣輕巧,仿佛是真的覺得我被炸死的畫麵美妙極了。
簡直是......變態。
我看向江離。
「啪——」
等我再次反應過來,我已經給了他一巴掌。
我愣住了。
江離捂住了臉,頂了頂後槽牙。
用手扣住我的後腦勺,重重吻了下來。
這個吻,帶著血腥味,我從中感受到江離的不滿,與愛欲。
6.
回憶被一聲怒聲打斷。
「怎麼回事?」
江離皺了皺眉,看向沈清棠的眼神中帶上了幾分不滿。
我站在一旁,看著沈清棠因為一段吻戲,這是第五次NG了。
《繁花》的劇情主要圍繞女主展開,講她掙脫封建家庭束縛,經受無數阻力,最終找到信仰,投身革命的故事。
這一段裏,女主剛從家中逃走,受盡苦頭之後遇上了一個年輕軍閥,軍閥年輕俊美,對她很好,而她要在愛情與信仰中掙紮。
這一場戲,恰好是軍閥強吻女主,女主一邊掙紮,一邊沉淪。
江離按了按太陽穴:「你眼神的情緒一直不對。」
我知道,這是江離不耐煩的信號。
果不其然,江離說話的語氣帶上了幾分情緒:「你看他的眼神太排斥了,他是你的愛人,你雖然理智拒絕他的靠近,但是身體必須要沉淪。」
沈清棠穿著旗袍,身材窈窕,容色傾城。
她姿態放得很低:「對不起,能給我一段時間調整一會兒嗎?」
我漫不經心想,怎麼可能。
當初我跟著江離拍戲時,他從來不會因為我是個新人就對我多哪怕一分憐惜。
哪怕前一秒我還在河裏泡了一個小時,他也能說出「趁著你身上還是濕的,把下一條一起拍了」這種話。
「可以。」
我以為我自己聽錯了。
可是那聲音分明就是江離發出的。
他說:「你去休息吧,調整好狀態再來。」
在休息期間,我問他:「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憐香惜玉了?」
江離自然地抓住我的手,仔細檢查我手上有沒有受傷:「不要吃醋,我隻是為了呈現出最好的效果。」
檢查完後,他輕哄道:「你先走吧,片場畢竟在山裏,怕你受傷,就算不受傷,蚊蟲叮咬也煩得很。」
沈清棠助理給所有工作人員都送上了一杯奶茶,還都附帶一張小卡片,表達自己的歉意。
我想,江離對她真的很不同,以往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劇組中有這種「人情世故」出現,他寧願拍攝結束後自己給工作人員多發獎金。
小助理蹦蹦跳跳走到我麵前:「戚顏老師,我們家清棠特別喜歡您演的《煙花》,但是怕打擾到您,就讓我前來給您送點小禮物,聊表心意。」
我看了一眼袋子,裏麵是一塊名貴的手表。
我隨意把它遞給江離,讓他處理。
7.
我的服裝工作室即將在廣州開分店,休整兩天之後,我登上了前往廣州的飛機。
下了飛機,我發現機場通道被堵死了。
裏裏外外被舉著立牌的粉絲們圍得水泄不通。
而巧合的是,粉絲們接機的對象,恰恰是此時本應該在山裏拍戲的沈清棠。
很久沒有經受過這般的人潮擁擠,我拉了拉帽子,戴好口罩。
可是天不遂人願,一個粉絲不小心將立牌砸到了我的手上。
我皺了皺眉,忍住痛,打算直接離開。
可是,卻被一雙纖細的手抓住了。
「你沒事吧?」
那人聲音好聽又溫柔。
是沈清棠。
她這時不應該在拍戲嗎?為什麼會在廣州?
江離允許她軋戲?
沈清棠滿眼都是擔憂,在看到我之後,似乎是認出了我,表情又帶上了幾分驚訝。
「戚......戚小姐,好巧。」
我點了點頭,再次壓低了帽簷,打算直接離開。
沈清棠又叫住我:「我看到你方才被砸到手了,沒事吧?」
周圍的粉絲又開始尖叫。
「棠棠好溫柔啊啊啊啊啊!」
「棠棠好貼心,寶貝棠棠也看看媽媽吧!」
粉絲的尖叫聲讓我心煩意亂,再加上手上依舊在隱隱作痛,我沒控製好語氣。
「麻煩放開我可以嗎?」
沈清棠愣了下,鬆開了手,模樣看上去竟然有些可憐。
我歎了口氣,迅速離開了。
8.
兩天過去,我發現自己上了熱搜。
機場發生的事情被沈清棠粉絲全程錄像放到了微博裏,並配文:
「棠棠那麼關心她,結果她這是什麼態度啊。」
底下一水的評論全是罵我的。
「這女的真是夠大牌的,人家好心關心她,她給棠棠甩臉色。」
「心疼棠棠,感覺最後棠棠真的有點難過,自己的好意被這樣辜負。」
「姐妹們,扒出這個女的身份,我們要讓她付出代價。」
看到這些評論,和越演越烈的輿論,我覺得太陽穴突突地疼。
我下意識給江離打電話,可是無人接聽。
我這才想到,《繁花》的拍攝進行到下個階段了,他這個時候應該在島上。
我關注了半天輿論的進展,發現沒什麼人找到我身上,於是索性放任不管,重新投入到工作當中。
我創建了自己的服裝品牌,叫「離顏」,以低價優質為買點,收獲了大學生群體的喜愛,近些年也算小有名氣。
終於忙完了新店的事情,我的助理給我發消息,說我被網友們扒出來了。
原來是一個路人看完了視頻之後,在評論區留下了這樣一句話:
「難道隻有我一個人覺得視頻裏的女人長得像戚顏嗎,就是五年前演《煙花》的那個女演員。」
「我去,我又去翻了一邊電影,眉眼和身形真的都好像啊!」
「所以,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是沈清棠認出了戚顏,所以想要打招呼?」
「有可能,畢竟沈清棠不是公開說過戚顏是她偶像嘛。」
我揉了揉眉心,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可是下一刻,輿論再次反轉。
一個女演員林熙發微博:「網友真的很喜歡在未知全貌的時候就妄加審判,戚老師退圈那麼多年,不願意在機場跟沈清棠多糾纏也是人之常情好吧?」
這條微博裏,她還配上了一段視頻。
是機場事件的完整版。
上麵完完整整地錄下了是我先被粉絲堵住了出去的路,還被立牌砸了一下。
而且這段視頻清楚地錄下了沈清棠見到我時的反應,分明是認出了我。
我知道林熙。
她是當下炙手可熱的小花,長得好看,說話直接,常常下場懟黑粉,資源好得爆炸,唯獨演技不行,被人稱為花瓶。
粉絲多,黑粉更多。
但是我跟她並無交集,她進入娛樂圈後我早就退圈了,她為何要替我說話?
以及,她哪來的視頻?
網絡風向急轉,大家開始指責沈清棠,明知我退圈已久,不願再出現在公眾視線,還要在機場拉住我。
路人開始指責那些接機粉絲,堵住公共通道,許多人都不堪其擾。
路人,沈清棠的粉絲和黑粉,林熙的粉絲和黑粉,開始混戰。
在這場輿論戰爭中,我看見了這樣一條評論:
「所以有人知道為什麼戚顏拍了《煙花》之後就退圈了嗎?」
9.
《煙花》拍攝結束後,我跟江離在一起了。
拍攝《煙花》的過程太痛苦,我一度混淆了現實與戲劇,認為自己就是那個在亂世掙紮的女人,惶惶不可終日。
為了能盡早走出來,我選擇了投入下一部戲的拍攝。
江離在忙碌《煙花》的剪輯,於是我自己去麵試了其他導演的戲。
很順利的,我通過了一部大製作電影的麵試。
其實,我覺得,江離應該是幫了我的忙。
這部電影叫《人魚》,拍攝簡單多了,我隻需要扮演好一條絕美的美人魚,保持清冷,保持高貴。
在海與天之間盛放。
《人魚》很快拍攝完畢,比《煙花》更早上映。
我的人魚扮相獲得了觀眾的一致好評,熱度暴增。
江離和我一起看完了《人魚》的首映禮,整個過程,他都一言不發。
抿著薄唇,像是在壓著什麼情緒。
後來《煙花》上映,在我的熱度加持下,雖然是一部文藝片,但是票房也相當可觀。
電影上映之後,是夜,江離將我緊緊抱在懷裏,用力地親吻。
他的呼吸亂了,我聽見他在我的耳畔說道:
「你是我的繆斯,我一個人的繆斯,不要給別人看了好嗎?」
次日一早,他向我求婚了,他說他會對我好,會支持我一切決定,隻求我退出娛樂圈。
「顏顏,其實你並不喜歡演戲對嗎?你想回去讀大學嗎?」
他的瞳孔幽深,壓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迎著他的期待,我點了頭。
自此之後,娛樂圈再無戚顏。
10.
僅僅一瞬間,熱搜瞬間被全部壓了下去。
與此同時,我接到了江離的電話。
「顏顏,熱搜是我讓人壓下去的,沈清棠在拍戲,被這些外界的事影響到,會有損她的靈氣。」
我沒有說話。
電話那頭,江離放輕了語氣:「前段時間我在島上,不知道你被網友攻擊了,是我的錯,等我手頭上的事情忙完,會解決這一切的。」
「你現在還在島上嗎?」我問道。
江離頓了一下:「不在。沈清棠在島上待久了,每日麵對大海,心理有點接受不了,所以我給劇組放了兩天假。」
我很難去形容我此刻的感受。
我記得拍攝《煙花》時,有一段劇情裏,我瘋了,抓起一條蛇就想吃,最後被蛇逃走了。
江離上了真蛇。
雖然是一條無毒的菜花蛇,可是我還是害怕極了。
我僵持許久,最後帶著哭腔:「江導,能不要用真蛇嗎?」
江離麵無表情,一手插兜。
他的眼睛被碎發遮住了一部分,我聽見他聲音冷淡:「你可以繼續害怕,所有人都陪你一起加班。」
語畢,他又補充了一句:「對了,不僅工作人員要陪你餓肚子,蛇也要陪你一起餓肚子。」
我如墜冰窖。
那條菜花蛇不斷吐著蛇信子,似乎隨時會對我來上一口。
最後,我一做二不休,演完了整段劇情。
我害怕極了,立刻彈開,離那條蛇遠遠的。
江離冷酷地檢查方才拍攝到的畫麵,最後無情宣布:
「這條沒過,再來一次。」
曾經那般冷漠的人,如今也會體諒沈清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