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阿姨要把她兒子介紹給我,我拒絕後,她直接帶著兒子上門蹭吃蹭住,甚至和鄰居說她是我婆婆。
我果斷報警,她卻撒潑打滾說我不檢點勾引她兒子,要我滾出這個房子。
可這房產證上是我爸媽的名字,要滾也是她滾。
我把保姆辭退,準備另請高明,她卻在半夜拿著偷配的鑰匙打開我家門,要我和她兒子生米做成熟飯,我在掙紮中被她兒子用枕頭捂死。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保姆進門的那一天。
1
爸媽的工作忙,經常要出差,於是請了保姆來照顧家裏,上個保姆康姨爽朗大方,做飯一絕,很受我們家喜歡,但她兒媳婦懷孕了,隻能回老家去。臨走前還推薦了她的老鄉來做新保姆。
可她哪裏是來當保姆的,分明是來當我婆婆的。
“我滴個乖乖,小姑娘啊,這麼大的房子你自己住啊,這得有好幾百平吧。”
她砸吧著嘴,在客廳裏東摸西看,那雙臟鞋踩出無數個腳印子,灰撲撲的。
“478平,2188萬,你是來買房的?我家不賣,你可以出去了。”
她絲毫沒把我的不高興放進眼裏,兀自坐在沙發上,按了按坐墊,滿意極了,“是小康推薦我來的,她說主人家好,又大方,你爸媽對我可客氣了,就是你這個小姑娘不太懂事。”
說到這兒,她瞥了眼我,嘴角的笑都帶著高高在上的輕蔑,“不過現在小孩兒都這樣,出了社會都不會做事,不過沒關係,阿姨以後會慢慢教你的。”
我咬住嘴唇,忍了又忍才控製住音量,“我跟你什麼關係,要你教我?”
“哎呦,阿姨是拿你當女兒看喲,你怎麼不領情?”
“我媽每個月給我五千零花,阿姨你也給我唄。”
聽完這話,她登時從沙發上蹦了起來:“你可真敢說喲,我跟你非親非故的,你想的倒美。”
“你剛才不還想當我媽嗎?”
我輕蔑地瞥了她一眼,點亮手機屏幕,將通話頁麵調了出來,“爸,你都聽到了吧,你給我找了個新媽回來,我以後每天早上起來是不是得給老祖宗先磕倆頭呀?”
空氣詭異的安靜,那保姆反應過來後,便撲上來搶我手機,被我一個轉身躲過。
她翻了我一個白眼,扯著大嗓門衝手機嚷道:“老板啊,你女兒怎麼回事呀?做人得有最起碼的尊重吧,你們家麵積才四百多平,人家大老板家裏一萬多平,叫我去我都不去呢,要不是看在小康的麵子上,我早去就享福了,還來你們家被你女兒擠兌。”
我感覺到電話那邊我爸皺緊了眉頭,“笙笙,這個保姆是你康阿姨介紹來的?”
“她是這麼說的,爸,你還是問問康阿姨怎麼回事吧,可別讓人唬了。”
“你不喜歡就換一個,我叫保安拉她出去。”
2
聽說要被趕走,那保姆就換了一副嘴臉,死死扒住沙發,笑得討好:“小姑娘,你得讓我試試工吧,哪有一來就趕人走的喲,我幹活可勤快了,十裏八鄉都誇的,何況你一個人住,多不安全啊,阿姨在這兒陪你多好啊。”
我頓時身上汗毛直立,扭頭死死瞪向她,眼前回放出上輩子的畫麵,那時她領著兒子非要住進來,我不願意,將她辭退,她就半夜偷偷溜進我的臥室,按住我的手腳,扯開我的衣服,她兒子一絲不掛地爬到我身上,用那被煙熏黑了的牙撕咬我的肌膚,不停地碾壓我的身體,我驚恐地大叫,他們怕我惹來巡邏的保安,就用枕頭將我活活捂死。
“喬小姐,我們是小區的保安,您在家嗎?”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我吸了口氣,驅散開那些不好的回憶,看著保姆臉上那諂媚的笑,我腦中頓時有了個主意。
“沒事了,你們回去吧。”
門外的聲音變得猶疑:“可是喬先生說......”
“我可以解決,不是大事,等會兒我會打電話和爸爸說的。”
等了會兒,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阿姨,晚飯做四菜一湯,三個人吃。”
許是經過了這場小插曲,她暫時沒了作妖的心思,囁喏了會兒就去廚房忙了。
我窩在躺椅上閉目養神,不再理會她,如果我記得沒錯,那通電話就要響起了。
“Some say love,it is a river,That drowns the tender reed。”
手機嗡嗡響起,我聽著這首舒緩的歌曲,撫慰身心,直到快要播完,才按下接聽鍵。
“死丫頭你跑哪去了,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聽你爸說你又找了個保姆,不是奶奶說你,女孩子家家的,要學會做家務,做飯,要賢惠,要顧家,你連伺候男人都不會,以後誰肯娶你啊?”
電話那頭的音量震耳欲聾,我早有先見之明地拿遠了手機:“奶奶,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有保姆啊,這個保姆可能幹了,米其林大廚水準,五星級酒店服務,還會捏腳按摩,就是那種馬殺雞,輕易還請不到呢,爸爸早就說要接您來享享福,不如趁這次機會,也讓孫女孝順孝順你吧。”
“真有這麼好?”
見她不信,我懶得和她周旋,將事情直接定下,“爸爸也是這樣說的,你信不過我還信不過爸爸嗎?一會兒讓家裏司機去接你,快收拾一下吧。”
上輩子奶奶也是這時候打來電話,訓斥我開銷大,不懂節儉,我當時耐心和她解釋,怕老人家不理解,誤會了我,可她扭頭就和我爸告狀,說我不服管教,還吼她,罵她,害我平白挨了頓批。
其實她一直不喜歡我,嫌棄我是女孩,不能延續香火,可忍了這麼多年,沒道理要忍兩輩子。
重活一回,我當然要把奶奶接來好好“孝順”了,畢竟一輩子很長,這口氣不出了,往後的日子怎麼能順心呢?
3
門外傳來震天的拍門聲,算時間,應該是奶奶來了,我窩在躺椅裏裝聾,那保姆隻得哼哧哼哧地拿著菜刀去開門。
門一打開,老太太被嚇得倒退兩三步,掄起手上行李就朝眼前人砸去,那沙啞粗糙的嗓音如破鑼敲開:“殺人了!殺人了!”
我一副剛剛發現的樣子,小跑到門口,親熱地摟過奶奶,“沒事沒事!這是新來的保姆阿姨。”
保姆也發現了老太太脾氣不好,點頭哈腰的,和我一起將人安頓在沙發上。
“這就是那什麼米什麼大廚?”
老太太滿臉鄙夷,手指頭直往保姆臉上戳。
“奶奶,這是保姆張阿姨,奶奶過來肯定累了吧,叫張阿姨給你捶捶腿吧。”
聽完這話,老太太臉上這才有了點笑容,將鞋一脫,腳順勢翹在沙發上,一股若有若無的味道頓時散發出來。
我瞥見張阿姨滿臉的不樂意,微笑道:“你不是要試工嗎?奶奶可是我們家最有話語權的人,如果把奶奶伺候好了,給你的工資肯定比康阿姨隻多不少。”
“你可要說到做到啊。”
張阿姨捏著鼻子緩緩坐下,正準備給奶奶按摩,卻被一腳踹到地上。
“你坐著我老婆子腳放哪?”
“是是是,我蹲著還不行嗎?”
“用點力,沒吃飯啊?我老家拉磨的驢都比你能幹。”
我站在樓梯拐角處看著這一切,露出個滿意的微笑,惡人自有惡人磨,看誰磨得過誰吧。
其實奶奶住的地方離我們家也就半個多小時,爸爸給奶奶在鄉下的自建房翻新得富麗堂皇,爺爺過世後,她在家當著土皇帝,使喚著幾個女兒,日子可別提多滋潤了。
可她還是不知足,她討厭我和媽媽,從我記事起她永遠是凶神惡煞的,她認為我們害她家絕了後,三不五時就要打電話騷擾一番爸爸,讓爸爸在外麵找個年輕的小三,好生個兒子出來。
好在爸爸心裏有我們這個家,不管奶奶說什麼,都不往心裏去,也不讓她和媽媽聯係。
有時候我也覺得奇怪,為什麼同樣身為女人,她還是不能共情兒媳,反而加倍地欺辱媽媽。
直到死後我才突然看開了,她對血緣至親的女兒都是非打即罵的,又如何會給媽媽好臉色呢。
4
晚飯時候,奶奶已經親親熱熱地拉著張阿姨上桌吃飯了。
不知道她使了什麼伎倆,三兩句話間竟成了奶奶的幹女兒,而我這個雇主則被她們使喚去端碗端飯。
“幹媽,不是我說啊,咱們笙笙啊也不能一直在家待業啊,不工作光花錢了,多大的家業也禁不住這麼敗呀。”
我頓覺好笑:“張阿姨,我不花錢不敗家,這兒就沒你什麼事了,保姆不就是拿錢做事嗎,你要是不想要我的錢可以走人呀。”
她斜睨了眼我,滿是不屑地開口:“女孩子家家的,到了年紀就要出去工作賺錢,攢攢嫁妝啊,不然以後怎麼嫁的出去啊?”
感情她們倆是在打壓我這件事上找到了共鳴是吧,不過我讓奶奶來自有用處,不能這會兒就撕破臉。
“奶奶,我是在備考公務員,你也知道的,公務員可吃香了,以後我掙了大錢肯定會先孝敬奶奶的,都說有了媳婦忘了娘,爸爸本來不同意我接奶奶來享福的,還是笙笙軟磨硬泡,爸爸才同意的,笙笙想,奶奶辛苦了一輩子,也該享受享受天倫之樂了,以前是笙笙不懂事,奶奶可要給笙笙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啊。”
說著我將手心裏攥著的金鐲子套在奶奶手上,“奶奶你看,笙笙專門去百貨超市買的,是足金的呢。”
我笑的嘴角僵硬,不過好在奶奶很吃這套,“還是孫女懂事,不像你那個媽。”
“奶奶,也不知道你這個新收的幹女兒有沒有這個孝心呀?”
老太太冷冷看了眼張阿姨,端著架子道:“小張啊,你來我們家裏當保姆的,就不用替我教訓孫女了吧,還有你晚上做的飯,那是什麼米什麼大廚水平嗎?還不如我兒媳婦炒的呢!你是不是敷衍老婆子我呢?”
我偷偷翻了個白眼,附和道:“對啊對啊,我這新鮮的東星斑五百塊一條,黑金鮑可是訂了一周的,被你做成這樣,真是暴殄天物。”
“什麼?五百?”奶奶將那盤子魚轉到跟前,整條都夾到自己碗裏,“你個賤皮子居然敢浪費糧食!不是你的錢你不心疼是吧!老娘打不死你!”
說著她就抄起筷子劈頭蓋臉朝張阿姨打去,別看老太太年逾七十,力氣卻不減當年,張阿姨生生挨了好幾下才躲過。
“老太太,你怎麼這樣啊!我是來當保姆的不是來受氣的。”
見她狼狽的樣子,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張阿姨,你剛才不還幹媽幹媽的叫嗎?你去問問我那些姑姑,哪個沒挨過奶奶的打,這就受不了啦?看來你不是真心要認幹媽的哦。”
保姆阿姨漲紅了臉,不住地揉搓身上那件紅格子圍裙,眼見我們兩個站在了一頭,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喊起來:“欺負農村人咯!快來評評理啊!”
“張阿姨,別囔啦,待會兒吵到別人休息,投訴你哦。”
見無人管她,她也覺得有些尷尬,自己灰溜溜地爬起來了,“這個家裏就我是外人行了吧,你們是主人家你們有理行了吧。”
那不然呢?
我雖不想理睬她,但目的還沒達到,還得加點火候,“張阿姨,隻要你好好做工,我們家不會虧待你的,你別看這個鐲子有點分量,奶奶可是要多少有多少,都不看在眼裏的,奶奶,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