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謝瑾承救了我。
十年後,謝瑾承車禍重傷昏迷,我謊稱有孕嫁給他「衝喜」。
謝家是個龍潭虎穴,但我為了救我喜歡了十年的人。
即使放棄一切,我都無所謂。
1.
“你確定要這麼做?”
我轉過身,對上沈梨滿是擔憂的眼神,握住她的手拍了拍。
“從前是謝瑾承救了我,現在,換我去救他了。”
沈梨沒再說話,送我出了門。
我坐在謝家的豪車上,手裏拿著團扇,我深知謝家是龍潭虎穴,可我必須去闖。
謝家那麼多人都等著要謝瑾承的命,可我不能讓他死。
為了救謝瑾承,我謊稱自己懷了謝瑾承的孩子,謝老爺子又想著給謝瑾承衝衝喜,說不定謝瑾承就醒了,我這才能嫁入謝家。
對於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謝瑾承的這件事,其實謝老爺子是持懷疑態度的,但是看到我早就準備好的親子鑒定,他也終於是無話可說。
謝瑾承是謝老爺子最寶貝的孫子,他雖然有一個哥哥,但隻是謝瑾承父親年輕時候拈花惹草弄出來的,後來因為飆車還瘸了腿。
謝家雖然也對謝瑾承的大哥一視同仁,但在謝老爺子的心裏,謝瑾承和他那個瘸了腿的兄長,到底是不一樣的。
謝瑾承車禍昏迷遲遲不醒,這是讓謝老爺子最頭疼的事。
畢竟是衝喜,謝家也沒有大張旗鼓,卻並沒有虧欠我,身上的婚服都是最華麗的。
當我走進謝家大門的時候,謝老爺子坐在主位上,身側的管家抱著一隻大公雞。
謝家老爺子是個極傳統的人,婚服都是傳統的鳳冠霞帔,行禮也得拜天地。
管家的聲音還沒落,門口就傳來一個並不悅耳的女聲。
“等等,爺爺,讓何知夏進門這件事兒,恐怕還得再想想。”
進來的人是沈婉晴,也是謝家的長媳。
跟在她身後的人作道士打扮,我抬頭看了一眼沈婉晴的神色,心下了然。
“爺爺,這何知夏可是個不詳之人。”
謝老爺子聽了沈婉晴這話皺起了眉,謝老爺子向來信這個,如今沈婉晴這算是公然反駁他了。
“婉晴,不可胡言亂語。”
沈婉晴朝著那個道士打扮的人使了眼色,那人就裝模作樣地掐了掐手指,然後煞有其事地跟謝老爺子開口:“這位姑娘天煞孤星,八字和二少爺命裏犯衝,隻怕會克死二少爺啊。”
謝老爺子本來就寶貝謝瑾承,這道士這麼一說,哪還管之前算好的,隻慌張起來就要讓我離開。
我打斷了謝老爺子的話:“爺爺,江湖術士的話可不能信,我向您保證,一周之內,一定讓謝瑾承醒過來。”
謝老爺子也冷靜了下來,但看我的眼神終究還是不太一樣了:“好,我就給你一周的時間,要是一周以後,瑾承還是不能醒過來,你就給我離開謝家!”
2.
我離開的時候,看見沈婉晴一臉氣急敗壞。
隻是我卻沒看到謝瑾承在樓梯上已經將所有的一切目睹。
“表哥,這個何知夏,真的懷了你的孩子嗎?”
顧予安跟著謝瑾承轉身回了房間,卻收到了一個來自謝瑾承的白眼:“我從來沒見過她的麵,哪裏來的孩子,不過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罷了。”
“找個機會,讓她滾出謝家。另外,我跟你說的,從前我救下的那個小女孩,找到她,她才是我未來的妻子。”
顧予安靠在一旁的沙發上,對謝瑾承隨口的一句「找人」弄得有些無所適從:
“大哥,你知道整個中國有多少人嗎,你連人家叫什麼名字都不記得了,這不是讓我大海撈針嗎?她有什麼胎記之類的,也方便我找人啊!”
謝瑾承沉思片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她有一個漢白玉吊墜,說是她爸媽的遺物。”
門外傳來腳步聲,謝瑾承著急忙慌躺回床上,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顧予安抬頭,卻看見沈婉晴站在門口。
“大嫂?”
沈婉晴大概是沒想到顧予安也會在,呆楞了半晌:“啊,給瑾承的藥熬好了,爺爺說讓你去端上來。”
顧予安不疑有他出了房門就趕緊下了樓。
沈婉晴看著躺在床上的謝瑾承,不甘心的情緒突然湧上心頭,要不是她一直讓人盯著謝瑾承,她大概到現在都不知道謝瑾承已經醒過來了的事實。
沈婉晴坐在謝瑾承的床邊,伸出手來撫摸著謝瑾承好看的眉眼:
“瑾承哥哥,我是不會讓那個女人如願的,我心裏的人一直隻有你,隻要你醒過來,我們就能在一起了,當初我嫁給那個瘸子,完全就不是我的本意。”
“如果你沒有出車禍,那我嫁的人就一定是你。”
我卸下一身沉重的行頭,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剛走到謝瑾承的房門口,就聽見沈婉晴的這句「深情告白」。
我敲了敲門,卻不等沈婉晴說話就走進了房間:“我沒打擾到大嫂的「深情告白」吧。”
我特意加重了「大嫂」的咬字,走到一旁一臉玩味地看著沈婉晴握著謝瑾承的手:
“在我和謝瑾承的新婚之日跑來深情告白,嫂子,你這是想出軌想到小叔子的頭上了?”
“何知夏你這個賤人!”
沈婉晴氣得站起來就想要扇我耳光,卻被我抓住她的手:“搞搞清楚,青天白日的,你一個有老公的人卻跑到我老公的房間和他拉拉扯扯,到底誰是賤人啊?”
沈婉晴被氣得說不出話,隻能威脅我:“好啊,何知夏,咱們走著瞧好了。”
3.
我給謝瑾承定了一係列康複計劃。
我看過謝瑾承的病例,他的身體各項技能都是好的,頭部CT也沒有任何問題。
蘇醒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我讓人把謝瑾承搬到陽台上去曬太陽,先不說人醒不醒,就這麼天天躺在床上,遲早躺退化。
我順便給謝瑾承按摩起手腳來,顧予安卻像根柱子一樣杵在旁邊。
在他第十次擋住我的時候,我終於放下謝瑾承的手看著他:“顧予安,你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嗎?”
顧予安大概是被我問到了,支支吾吾了幾句,笑著看我:“那什麼,我不是怕你一會兒給表哥翻身不好翻嘛。”
我懶得管顧予安這漏洞百出的借口,反正給謝瑾承的按摩也已經結束,我站起身來:“那你就在這兒好好守著吧,等太陽大了的時候記得把你表哥扶回去。”
“嫂子你去哪兒!”
我朝著顧予安擺了擺手:“我還有事兒!”
謝家祖上世代學醫,到了謝老爺子這一輩兒才算是棄醫從商,謝家祖輩留下來的那些醫書典籍裏說不定有辦法能讓謝瑾承醒過來。
謝家的書房極大,謝瑾承是個喜歡看書的,上至天文地理,下至誌怪雜談,他都看,以前我在謝家那段時間,謝瑾承最喜歡待的地方就是書房。
我踩上爬梯,在高處拿了幾本醫書下來,每一本都是謝家祖傳的。
“弟妹。”
我轉頭就看見一個長相猥瑣的男人出現在我的身後,我認得他,他是謝瑾承的堂哥,向來不學無術,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被他禍害過。
“堂哥有事?”
我用餘光打量著周圍,想要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東西能讓我防身。
“謝瑾承已經成植物人了,弟妹這麼個美人兒跟了他未免太可惜,跟我吧,必然能讓你欲仙欲死。”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眼底泛著猥瑣的光,心裏一陣惡寒,我退向放著花瓶的博古架旁。
謝瑾承的堂哥一下就想要撲上來對我上下其手,我抓起一旁的花瓶朝著他頭上砸過去,瞬間血流如注。
我手裏拿著殘破的花瓶對著他威脅:“你也不打聽打聽姑奶奶,就敢對我上下其手,你說,誰讓你來的,你要不說,你的「下半輩子」就要當個「公公」了。”
我說著就要用花瓶戳下去,嚇得他夾緊了腿,捂著頭上的傷口:“是......是沈婉晴,她說你很合我的胃口,讓我來......然後拍幾張照片。”
又是沈婉晴,這女人真是陰魂不散。
“滾,下次要再對我動手動腳,你就等著斷子絕孫吧!”
謝瑾承的堂哥嚇得連滾帶爬地跑了,我鬆了口氣,拿了桌上的醫書就打算往外走,卻迎麵撞見一個帶著麵具的男人。
媽的,又是沈婉晴,我抓起一旁的小花瓶就往他頭上招呼。
眼見著人暈倒了,我才拿著書急匆匆離開。
4.
等我把醫書放好,回到露台上的時候,顧予安正打算把謝瑾承扶回去。
我急忙上前幫著顧予安,卻摸到了謝瑾承腦袋後腫起的包,我急忙讓顧予安把謝瑾承扶回躺椅上。
我將謝瑾承的腦袋抱在懷裏,然後查看他腦後的包,一邊問顧予安:“他這是撞到哪兒了,你剛才沒看好他嗎?”
“可能,可能是她剛才給表哥翻身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下次小心點!”
顧予安指著一旁的保姆,保姆驚愕了半晌後才回答下次會注意。
“沒事兒,過會兒我拿點藥給他擦擦,應該明天就消下去了。”
等我直起身子的時候,就見到謝瑾承睜大了的眼,我激動地拍著顧予安的手臂:“你看!謝瑾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