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了我兩年的男友沈聽白突然為我慶祝生日。
在生日宴上他將一罐可樂遞給我。
這細致小心的動作讓我想起高中時,他將我名字填上各類運動項目也是如此,卻絲毫不顧我正處在生理期。
我瘋了似的推翻桌子,沈聽白笑的溫柔:
“湘湘這次不願意為班級爭光沒關係喔,還有下次,下下次。”
這次我沒再反抗,在沈聽白譏諷的目光中一飲而盡。
1
我到包廂時間是19:17分,離沈聽白給我規定的時間晚了17分鐘。
才打開門,玻璃的爆炸聲刺激著我的大腦,冰涼從腳底躥上天靈蓋,我甚至連尖叫都來不及。
始作俑者沈聽白滿意欣賞著我的狼狽,卻又上前抱住我溫聲道:
“湘湘下次可別那麼晚到喔,否則就不是杯子碎掉那麼簡單了。”
很親昵的語氣,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從未發生過。
四周響起刺耳的調侃笑聲,像在嘲諷我明知這場生日宴不過又是沈聽白捉弄我的把戲,可我卻不得不來。
沈聽白將我安頓好,示意服務員將生日蛋糕推進來。
服務員眸中略帶不忍看向我,甚至衝我瘋狂搖頭。
我勉強笑了笑,在進包廂前我與服務員親眼目睹沈聽白的幾個哥們正商量,怎麼把各種刀片插進我的生日蛋糕中。
我明白這沒有沈聽白的允許是絕對不可能的。
燈光昏暗下來,包廂裏響起生日快樂的祝福歌曲。
與此同時蛋糕被推向我,我的心也在這一瞬間冷了下來。
沈聽白雙手撫上我的肩,語調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歡歡也是今日生日,因為你爸她再也沒辦法過生日了,你說你們····該不該死?”
我瞳孔猛的一縮,我的頭措不及防被狠狠按進蛋糕裏。
我下意識顫抖尖叫,可沒有預想的劇痛襲來。
抬頭光芒刺眼,眾人拍下我窘迫的模樣,嬉笑說是在開玩笑。
沈聽白像戲弄小醜般用手背重重拍我的臉,眾人隨之也出意味不明的哄笑。
我再也忍受不住,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抬手抓起奶油蛋糕狠狠拍在沈聽白臉上。
白花花的奶油四濺。
我近乎崩潰:“你到底要怎樣?!”
沈聽白眸光頓時變得幽深,我強忍著抹去眼淚跨過他就要離開,沈聽白卻伸手拽住我,語氣帶著明晃晃的威脅:
“你走了,我就不敢保證你爸在監獄會怎麼樣了。”
“他被人打斷手腳、拔掉牙、都不是沒可能啊。”
我身子一僵,沈聽白從身側遞給我一罐被打開的可樂,他保持這種小心細微的動作無一不會讓人覺得心動。
可這讓我想起高中時,他也是那麼溫柔小意地將我的名字填滿各類運動項目,卻絲毫不顧我正處於生理期。
我試圖反抗,瘋了似的掀翻桌子。
沈聽白溫柔繾綣的聲音如毒蛇杏子纏繞在我耳邊:“湘湘這次不願意為班級爭光沒關係,還有下次,下下次。”
“畢竟還有鉛球,短跑···都不可以停喔。”
我知道沈聽白是在懲罰我,我沒有猶豫接過可樂一飲而盡,可我怎麼也沒想到,沈聽白能在可樂罐裏放油漆。
油漆味焦灼刺鼻的味道湧入喉管,我狼狽吐了滿地,嘴裏久久不散的味道讓我惡心甚至有些發暈。
沈聽白見狀一愣,他的臉上沒有出現懲罰到我的得意,竟是莫名有幾分慌亂。
慌亂的就像···他根本不知道可樂罐中裝的是油漆。
可很快,沈聽白像恍然大悟,臉上的慌亂被厭惡替代:“你用這些下三濫手段自殘不就是讓我心疼你原諒你麼?南湘你真是有夠惡心的啊。”
2
我大腦“轟”地一聲炸開,下意識反駁:“我不會做這種事。”
沈聽白重重替我拭去嘴角殘存的油漆,嘲諷道:“南湘,這些話你自己信麼?”
我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
當年我為了追求沈聽白,做這種愚蠢的事不在少數。
可隻限於假摔向他撒嬌,和所謂自殘沒有半分關係,那時沈聽白不會拆穿我,隻會在一眾起哄聲中寵溺地將我攬進懷裏。
如今僅僅是喜歡過他,就要被安上這種莫名的罪。
就算我再解釋,在他看來我的話早就沒了可信度。
而我自以為心疼是愛的最高境界,不過是給沈聽白又一條能夠羞辱我的途徑。
我胸口突地沉重到難以呼吸,意識到自己可能因油漆有中毒跡象。
我想走出包廂但整個人卻天旋地轉重重的跪在地上,膝蓋砸地生疼。
我扶著椅子想爬起來,沈聽白輕笑著竟將椅子踢開。
下意識的求生欲讓我像狗一樣拚命去拉沈聽白的褲腿,我像是溺水的人所有行為都隻想自救,隻憑本能行動。
“沈聽白···救救我吧,我頭很疼,我沒有騙你。”
沈聽白不為所動,慢條斯理地說:“幫你什麼?你幫歡歡了麼?”
提到沈歡我下意識祈求:“我爸沒有害沈歡,你放過我爸爸,我馬上就能找到證據了···你相信我一次,就這一次,好不好?”
但這話像是惹怒沈聽白,他一點點湊近我,呼吸吐露在我唇齒間,語氣溫柔,說出口的話卻像是淬了毒。
“有意思,我放過你們,誰放過歡歡?”
我麻木地祈求他,偏沈聽白眸中盡是不耐煩,仿佛在說我拙劣的演技不堪入目,直到最後沈聽白的哥們提醒:
“沈哥,她都喝油漆了你就送送醫院唄,別鬧出人命了。”
“畢竟她要是死了你折磨誰去啊?她爸可是一把老骨頭咯!”
我自嘲於自己的天真,竟妄想他們是害怕我會出事才提醒沈聽白。
我差點忘記他們都是沈聽白的狗腿子,隻有沈聽白將我視若珍寶時他們才會趨之若鶩,一旦沈聽白對我產生厭惡,我立刻就會被拉進地獄。
我還是被送去了醫院。
不是沈聽白怕我死,是醫院打來電話說成為植物人快三年的沈歡,有蘇醒的跡象。
沈歡是沈聽白的妹妹。
但二人沒有血緣關係,沈聽白是在沈歡意外走丟後,沈家父母悲痛欲絕領養的。
沈聽白因懷有對沈父母的養育之恩,自然是沈家大於一切。
我舔舐著唇齒間殘留著的油漆。
而沈歡是我自高中到至今的痛苦來源。
沈母在病房裏早已泣不成聲,沈母失了態用昂貴的袖口胡亂擦拭眼淚,可淚水就像決堤一般止不住的往外流。
看見我,沈母通紅的雙眼瞬間怨毒地看著我:
“滾出去!你怎麼還有臉進來!?”
隨後沈母命令似的瞪了沈聽白一眼。
沈聽白像明白什麼,抬腳在我腿窩處用力踹了一下,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蓋砸的生疼。
他彎腰附在我耳邊,警告的聲音中不帶絲毫情緒:“給我妹妹下跪,否則我不會讓你爸在監獄裏好過。”
“南淮,你跟你爸所承受的痛苦都抵不上萬分之一的歡歡。”
聽見這句話,我不由得好笑。
沈歡走失再找回來沈家更將她捧在掌心,沈聽白更是千萬倍補償她,比我當時這個女朋友更甚。
所以當年發生那件事後,沈聽白幾乎是毫不猶豫將我爸送進監獄,將我留在他身邊也是替我爸贖罪罷了。
所有人都說爸爸禽獸不如,可憐沈歡年紀輕輕斷送未來。
可我不信爸爸會做出這種事情。
我找到的證據也證明,如果我真向沈歡磕頭祈求沈家原諒,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意義上去坐實我爸的罪。
我緩緩站起來,一字一句斬釘截鐵道:“我爸從沒做出任何傷害沈歡的事情。”
“沈歡早就痊愈了,她在裝植物人。”
一眾人立刻驚愕看向我,但我注意到病床上沈歡輕微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