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邊的鈴鐺氣得都要按不住了,兩人卻專注用珠花逗弄著孩子。
一邊被丫鬟抱著的許靈兒的孩子也想伸手去抓,還錯位的隔壁連帶著瘦弱的小手搭在許靈兒的手上。
那是他對生母的眷戀。
兩個孩子都已將近滿月,我兒子白白胖胖白裏透粉,一身錦衣配著壓驚的金玉福氣逼人。
可許靈兒的孩子卻麵黃肌瘦,隻用一塊粗布包著,活像是隻剛生下來的猴崽。
許靈兒被搭了手,剛剛還滿臉喜悅的神色蕩然無存。
竟然抓著那孩子的手,用尖利的簪頭狠狠戳了下去。
“小少爺玩的東西你也敢搶!”
“我讓你手賤!”
孩子被戳滿手背都是血,哭的渾身發顫臉色煞白。
看的我心頭發顫,不為其他,僅僅為他隻是個孩子!
我當即攔下許靈兒,叫鈴鐺請我們院裏的大夫來看。
可許春華卻執意不肯,
“小門小戶就是不懂規矩!”
“這樣的災星就要從小讓他知道尊卑!小少爺的東西也是他個小孽畜敢搶的!”
“這是靈兒房裏的人!是生是死輪不到你插手!”
許靈兒則是故作可憐的抹著眼淚,
“到底姑母能懂靈兒的心思!”
許春華憐愛的摸著許靈兒的臉,
“好孩子!為了咱們蕭家你受委屈了!”
“本來身子就弱,如今更是瘦的叫人可憐!”
“到底是有心的孩子!不像有些人窮人乍富沒享過福!成天就知道胡吃海塞!”
“早晚把自己養的豬一樣!”
“仗著男人不在家,不拿我這個婆母當事!”
“商人家的女兒隻知自私自利!眼裏心裏一點沒有別人!”
邊說邊惡狠狠的撇我。
生產之後我雇了六個廚娘,日日變著花樣的給我做餐食。
既能保證營養又能讓我盡快恢複身子,調理得當我自然滿麵紅光。
許靈兒則是更為柔弱的模樣,
“姑母,我既嫁入咱們蕭家,自當以蕭家為先!”
“姑母不必憐惜靈兒!反正那小畜生不配吃奶水,靈兒每日有上一口清粥便可。”
許春華聞言瞪一眼我身邊的鈴鐺,
“死丫頭!我昨日吩咐你日日給這邊夫人送人參燕窩粥!”
“你送到哪裏去了!”
“我這個老夫人的話你都敢忘!”
說著竟想抬手打鈴鐺!
我趕忙搶先一步抱著孩子迎上。
許春華怕打著孩子緊急停手,險些閃了自己的老胳膊。
我拍拍懷裏安睡的白胖寶貝,
果然好用!
許春華話裏的意思我當然明白。
是嫌棄我沒有把娘家給我的山珍海味“進貢”給她們。
我故作為難,
“其實我也想過送些東西來。”
“可又怕我家這些俗氣玷汙了長嫂。”
“畢竟我們商賈家裏的錢都是銅臭味,想來不配進蕭家的大門。”
“既然這樣,那孩子的滿月宴…”
“咱們兩院就各辦各的吧。”
欺人至此,不必再忍。
說罷我轉身就走。
我倒要看看沒銀沒人,她們在滿京都的高門麵前怎麼丟臉!
回了院子我叫蕭北望留下的心腹好手加強內院戒備,以防那兩隻狗急跳牆出陰招。
又叫鈴鐺給娘家去信,讓他們來參加孩子的滿月宴。
再囑咐院裏人布置時絕不能鋪張浪費。
當晚暗影來報,我走之後許春華和許靈兒兩人嘀咕了許久。
“姑母!您看林月白那副小人得誌的嘴臉了嗎?!”
“不就是有兩個臭錢!看她狂的!”
許靈兒哭哭啼啼頗為委屈。
許春華則聲音陰沉,
“靈兒放心!她折騰的再歡也是為你的兒子鋪路!”
“沒想到這個小賤人竟然敢公然跟咱們叫板!”
“不過你放心,她蹦躂不了幾天了!”
“現在皇後娘娘要來不方便動手!等孩子過了滿月趁著蕭北望沒在家,咱們娘倆把林月白這個賤人做掉!”
“前些日子你爹又叫我托人給你哥哥謀了個差事,正好是給戍邊將領運送糧草。”
“天遠路顛,晚上十天半月也是正常。”
“蕭北望這個克死我兒的災星!也該為我兒償命了!”
許靈兒看著丫鬟懷中瑟瑟的孩子,咬牙切齒。
“林月白讓咱們不痛快!我就拿她的兒子撒筏子!”
“我要一點一點折磨死這個崽子!”
“想到林月白那個小賤人死前知道這一切的眼神~”
兩個女人發出一陣肆無忌憚的笑。
我聽完來報一陣心驚。
她們竟想害死我一家!
當天夜裏許靈兒院內,孩子的哭啼聲一夜未止。
我聽得輾轉反側,最後實在忍不住想要過去阻攔。
沒想到隔著門縫竟看到令人吃驚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