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瓷片四處紛飛,我一頭一臉都被潑上了滾熱的茶水。
我頓時慘叫出聲,裸露在外的皮膚迅速泛紅,甚至燙出了水泡!
可楚菡卻率先哭了起來,給齊桓看她燙得通紅的十指:
“將軍,姐姐她為難我!
她就是不接我的茶,我這手指痛得像螞蟻咬,疼得都麻木了!”
齊桓一看,心疼不已,將楚菡護在懷中:
“若若,你存的是什麼心思!
菡菡的手,是彈琵琶的手,可不是你那粗糙的握刀拿劍的手!
若是把她的手燙壞了,我定不與你幹休!”
我站在原地,渾身濕透,狼狽不堪。
十年的情誼在這一瞬間都成了笑話!
比起楚菡,明明是我燙傷更嚴重。
可齊桓卻認為我因為能吃苦,便是皮糙肉厚。
不如楚菡嬌貴!
我冷笑道:“她端著滾熱的茶水給主母敬茶,難道不是想燙死我?
齊桓,你們這一對狗男女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話音未落,齊桓惱羞成怒。
竟是一掌劈來,我躲閃不及,“啪”地一下抽在了我臉上!
齊桓是武人出身,力氣自然是很大。
手上戴著一枚射箭的翠玉扳指,質地堅硬無比。
更是刮得我的臉火辣辣地痛!
齊桓指著我喊道:
“謝若若,我看是這些年我把你驕縱得無法無天,恃寵而驕了!
你回去禁足,好好把醋妒的毛病改了,再放你出來!”
我滿腹心酸,用衣袖捂住火辣辣的臉:
“放心,便是請我,我也懶怠出來看你們這副模樣,令人作嘔!”
說罷,便徑自轉身離去!
回到房中,我把按在臉上的衣袖拿下來,赫然是一抹鮮紅!
丫鬟小蓮一見,驚呼出聲:
“哎呀,小姐你的臉流血了!”
說著,她轉身便要向外衝去:
“我去給小姐請太醫!”
可沒過一會兒,小蓮就麵色凝重地回來了。
她憤憤不平地說:
“咱們將軍府上的下人真是跟紅頂白,拜高踩低!
竟然對我說,二夫人如今來了,咱們這東院就要失寵了,不配花重金請太醫!
還說......還說往後不是東風壓倒西風,而是西風壓倒東風!
剛剛我還看見,將軍下令要把西院收拾出來!
那半人高的珊瑚、各種陳設古董,流水價地往裏送呢!”
說著,小蓮臉都氣白了:
“這起子眼皮子淺的小人!不過是看將軍一時寵愛,就上趕著討好罷了!
這滿將軍府的榮華富貴,不都是小姐吃了多少苦掙來的!
就連將軍,好幾次戰功大捷都離不開小姐的出謀劃策,現在倒是忘恩負義了!”
我想了想,對小蓮說:
“算了,你拿著我的玉佩出府,去找謝神醫過來!”
謝念安是我的青梅竹馬。
他原本是前朝太醫之子,牽扯進宮闈秘事後家破人亡,被我父親收養在侯府。
為了感念恩德,才隨謝家改姓了謝!
小時候,我和他一同讀書習字。
後來,有一次我從邊疆歸來省親,將賞賜的黃金百兩贈送於他。
這才有了後來他在京中開了醫館立足,有了名滿京城的謝神醫!
我想,有了這麼大的恩情,謝念安總不會害我。
現在,我也隻能信任他了!
我這塊貼身玉佩是從侯府帶走的唯一信物。
他一見,必定會知道我出事了!
可小蓮去了許久,卻獨自一個人回來了。
她白著臉對我說:
“小姐,謝神醫一見那貼身玉佩,倒是即刻前來了。
可是,卻被西院的那位楚菡姑娘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