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我不和哥哥爭紡織廠子弟的名額,我爸聯合後媽偷偷給我報名了知青下鄉。
在大西北度過了艱苦的七年後,我終於踏上了回鄉路。
然而腦海中一家團聚,抱頭痛哭的場麵並沒有出現。
等待我的是爸媽的漠視,哥嫂的嫌棄,繼妹的冷眼。
“我上輩子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孽,攤上一個討債鬼,甩也甩不掉!”
“你回來幹什麼,在那邊找個男人嫁了多好!”
“不就是想回家讓爸媽養你嗎,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這個家早就沒你的地方了,你趁早滾蛋!”
當嫂子要把我嫁給給酗酒暴力的老鰥夫,全家都表示讚同時,我的心終於死了。
父母會重男輕女,但國家不會!
我和他們斷絕了關係,重考大學,遠赴西北,投身祖國的偉大建設。
七年後,我再次回到家鄉時,爸媽卻跪在了我麵前。
......
“我上輩子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孽,攤上一個討債鬼,甩也甩不掉!”
我穿著七年前的衣服,身上背著重重的行李,茫然無措的站在院中。
後媽像是沒看到我一樣,把洗完衣服的水潑道我腳邊,我嚇的趕忙跳開。
我爸放下手中的煙袋,瞪了我一眼。
“回來幹什麼,在那邊找個男人嫁了多好,就知道給家裏添亂。”
“我......我隻是想回家看看......”
我話還沒說完,當的一聲,一隻鞋從我臉龐劃過,重重的砸在身後的大門上。
我哥穿著一隻鞋從屋裏走出來:“鄭晨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大老遠的從西北回來,不就是覺得自己委屈了,想回家讓爸媽養你嗎。”
“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當初是你自己答應去西北下鄉的,我可不欠你什麼!”
小妹低下頭掩蓋住自己偷笑的臉。
我慌忙的搖了搖頭,我從來沒這樣想過。
那年我剛考上了大學。
恰逢知青下鄉的名額下來,哥哥的名字赫然在目。
我爸舍不得哥哥去西北吃苦,後媽想讓我把大學名額讓給她帶來的小妹。
他們一拍即合,托人把下鄉支援的人換成了我的名字。
我知道時距離出發僅剩三天。
我心裏發慌,這麼大我從來沒有出過遠門,對外界的認知全停留在書中。
黃土漫天的大西北,我想象不出那邊的環境有多惡劣。
為了讓我同意下鄉當知青,爸媽保證政策允許會一時間把我調回城裏。
對我沒個正眼的哥哥第一次給我買了雙布鞋。
“隻要你替我去西北,你以後結婚的嫁妝,哥哥給你包了!”
“你盡管放心,你才是我親小妹,哥肯定不會虧待你。”
我穿著新衣服,背著行李離開家的那天,我爸和後媽哭成了淚人。
替我去上大學的妹妹保證一定會刻苦學習,不辜負的我成全。
哥哥追著車口中一直囑咐著我要照顧好自己。
我沒有什麼怨言,隻覺得一切本該如此。
身上背著的行禮越發沉重,我無奈的笑了一下。
明明早就應該預料到的,卻還是不死心的想試一試。
在西北下鄉的七年,他們沒給我寫過一封信。
盡管如此我仍然按時往家裏寫信,寫著我在大西北的生活,寫我對家人的思念
每天挑糞除草種莊稼,家是我唯一的執念。
屋裏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我哥臉上頓時緊張起來。
他剛抬步要走,卻又轉過身次惡狠狠的指著我:“這個家早就沒你的地方了,你給我趁早滾蛋!”
屋中一陣吵鬧。
女聲尖銳刺耳:“你當時說你家就一個妹妹,家裏的產業以後都是你的,我父母才同意我嫁給你。”
“現在突然蹦出一個妹妹,你當我好欺負嗎!”
“鄭晨耀,今天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看著辦!”
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後,我哥拿著刀出來了。
“鄭晨歌,你就看不得我好!”
“我好不容易才娶著媳婦,你一回來就給家裏鬧的雞犬不寧。”
他猩紅著眼:“這裏是我家,我讓誰住,不讓誰住隻能聽我的,你今天就給我滾回西北去。”
他話音剛落,隔壁的張嬸探出頭:“呦,怎麼這麼熱鬧啊?”
我爸連忙上前把哥哥手中的菜刀搶下來藏到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