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濃單獨出現時,小傑驚訝地圍著她走了一圈。
“你那粘人的男朋友怎麼沒出現?”
以往她出席任何場合,顧言之總會陪在她的身邊。
“他不是我男朋友。”
小傑聽聞不再過問。
派對到了高潮,小傑突然神秘兮兮將沈墨濃拉到一邊,“我不喜歡他現在的女朋友。”
沈墨濃順著視線看過去,顧言之像個護花使者時刻守護在許若若的身旁。
“連我一個男人都能看出她有多綠茶,你前男友居然寶貝成這樣,眼光真差。”
許若若像開屏的孔雀,到處炫耀著二人有多甜蜜。
派對進行到了尾聲,一群年輕人看著不遠處的山突然起了興致。
小傑二話不說立即組織大家一起去。
沈墨濃有些疲憊剛想推辭,卻被小傑推上了車,“青春不售價,趁現在有精力好好玩。”
一群人浩浩蕩蕩向山頂奔去。
沈墨濃體力不好很快落在了最後。
不巧的是碰到同樣氣喘籲籲的許若若和一旁陪伴的顧言之。
沈墨濃故意落後他們幾步距離。
可顧言之對許若若的關心,依舊隨風一字不拉的落在她的耳朵裏,擾亂著她的心緒。
突然一陣狂風暴雨席卷而來。
顧言之背起許若若衝進了不遠處的避難屋之中。
沈墨濃雖然不願與他們有過多的接觸,可她此時渾身濕透。
這是離她最近的避難屋,她如果不進去恐怕會因失溫而死。
雨勢阻擋了沈墨濃的視線,她被樹根絆了一跤,狠狠摔倒在地上。
劇烈的疼痛讓沈墨濃難以起身。
她朝避難屋的方向爬著前進。
隻要顧言之朝外看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存在。
沈墨濃在雨中大喊著顧言之的名字。
她還不想死。
顧言之似乎聽到了叫聲,站在門口張望。
沈墨濃吃力舉起手,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可下一秒顧言之卻關上了門。
沈墨濃看著緊閉的門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從前與她形影不離的人,此刻在顧言之的心裏卻再無她的身影。
她的存在甚至連普通的地位都沒有。
沈墨濃趴在泥濘的地上,心如刀絞,任雨水衝刷。
她累了。
一時間負麵情緒噴湧而出,覆蓋了她求生的欲望。
她本就是孤家寡人,現在哪怕死了也無人收屍吧。
這時腦海裏傳來另一個聲音鼓勵她振作點。
在她意識模糊時,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醒醒,不能睡。”
沈墨濃迷蒙中覺得自己渾身發燙,如同進了火爐。
可身上卻被一個滾燙的懷抱緊緊的抱著,無法掙脫。
是顧言之吧,他果然在最後時刻還是出手救了她。
沈墨濃乖巧地躺在他的懷裏,享受這偷來的最後一點時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墨濃的腦袋漸漸清明。
映入眼簾的卻不是顧言之,而是小傑的朋友陸庭望。
那顧言之呢?
沈墨濃四處張望卻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陸庭望見沈墨濃清醒終於鬆了一口氣。
“熬過來就好了,救援團隊馬上就過來了。”
沈墨濃沉吟了片刻,終於還是問了出來,“顧言之他們呢?”
陸庭望舒張麻木的手一頓,“他們跟第一批救援人員走了。”
眼尖的沈墨濃看到了陸庭望放在一旁的運動相機。
陸庭望手疾眼快拿走,“進水了。”
沈墨濃執拗的看著他。
片刻後,陸庭望還是敗下陣,“看吧,能徹底死心也好。”
陸庭望這麼一說沈墨濃卻膽怯了。
可陸庭望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直接打開了相機。
沈墨濃在心裏哀求,她不奢望顧言之會把她放在第一位,隻求他別拋棄她。
隻是現實往往事與願違。
顧言之憤怒地推開陸庭望,“若若發燒了,當然要第一個救她。”
陸庭望:“可沈墨濃失溫不趕緊救助會死的!”
“就是因為她存活的幾率更小才要先救若若。”
顧言之脫口而出的話讓現場一片沉默。
許若若添油加醋,“這雨勢這麼大,可能會引起山體滑坡,我勸你和我們一起走,她無父無母,走了也了無牽掛。”
時間仿佛停滯了一般。
沈墨濃握著相機的手青筋暴起。
她在心裏高聲呐喊,“反駁她啊,隻要你說一句反駁的話,我就原諒你。”
可回應她的隻有沉默。
這長時間的沉默點燃了陸庭望的怒火,他用力打了顧言之一拳,“她跟了你那麼多年,你他媽還是不是人?”
許若若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到,她尖叫了一聲,隨後護犢子般站在顧言之身前。
“言之隻是做了最正確的選擇,我不允許你打他。”
最終他們十指交握離開。
沈墨濃冷靜地將運動相機放在桌子上,臉上平靜的嚇人。
十多年的情誼竟然如此不值一提,一次次被他輕易放棄。
“你沒事吧,想哭就哭出來吧。”
沈墨濃呆呆看向陸庭望,扯了扯嘴角,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是不是很賤,人家都這麼嫌棄我,我還眼巴巴的希望他能看我一眼,哪怕心裏能留給我一粒米粒大小的位置也滿足了。”
陸庭望看著眼前破碎的人,心頭突然一疼。
他此刻隻恨自己語言的匱乏,“不要為不值得的人傷心,你值得更好的人。”
幾天後,許墨濃養好病,提著少得可憐的行李箱站在國內的機場時,終於露出了笑容。
“親愛的祖國,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