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裝廠的廠長秘書劉峰一臉厭惡地瞪著他:“孫廠長好威風,我們廠長找薑女士有急事。”
宋薇不敢置信地捂嘴驚呼:“服裝廠廠長找你?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壞事被發現了!”
我扭頭看向她,擲地有聲:“我要做的,不是你這種眼界淺薄的人能理解的。”
當晚回家,孫哲遠似是因白日誤會我而賞給我一個僵硬的笑臉。
他將水杯遞給我道:“裏麵給你加了糖。”
見我低頭抿了幾口,孫哲遠語重心長地勸道:“雪寧,我知道你喜歡刺繡,但這種活在家也能幹,我和小寶都需要你照顧。”
若是從前的我聽到他這般溫和的語氣,恐怕早就會點頭答應。
孫哲遠上一世在車間因安全事故受了重傷。
我白日黑夜不休地照顧了一個多月,他才養好傷沒留下後遺症。
我因為照顧孫哲遠和繼子,整日不做打扮,操勞過度也讓我早早長出白發。
他調到京市後更是平步青雲。
他一直覺得我丟麵子,所以從沒帶我出去過。
每逢廠裏舉辦活動,跟在他身邊的人永遠是光鮮亮麗的宋薇。
即便如此,身邊的人卻都說我命好。
四十幾歲就成了京市最大機械廠的廠長夫人,繼子考上名牌大學。
一輩子靠孫哲遠養著,吃穿不愁。
他們選擇性地忽視了我的皺紋和手上的老繭。
每個人都覺得孫哲遠沒有和我離婚,是我天大的福分。
可隻有我知道,我獨自一人躺在狹窄的保姆房。
隔壁是孫哲遠和宋薇的耳鬢廝磨。
孫哲遠指著我的鼻子警告我:“你別想欺負薇薇,要不是她勸住我,你早就滾出家門了。”
文質彬的繼子也嫌棄道:“不知好歹的村婦,你也配讓我叫你一聲媽?”
宋薇口口聲聲說不願破壞我的家庭,可最後我卻被她害死。
我麵色平靜地望著孫哲遠,直到盯得他不自在地捏了捏鼻梁。
我才緩緩開口:“這麼需要人照顧,你該娶的是個保姆。”
我重重關上房間的門,單薄的門板隔不住宋薇甜美的聲音:“姐夫,姐姐的心不在家裏了。”
我知道孫哲遠不會就此作罷,但沒想到他第二日竟找來了廠裏。
孫哲遠板著臉,不耐煩地催促著:“鬧夠了沒有?我都親自來接你了,趕緊跟我回家。”
見我無動於衷地穿針引線,孫哲遠神色不好地將我身邊的成品衣丟到地上。
“你聾了嗎?別在這丟人了,我還要臉呢!”
看著幹淨的衣物布滿臟汙,我心中的怒火被逐漸點燃。
冷漠地從一旁的袋子裏掏出離婚申請書。
我狠狠拍在孫哲遠的臉上。
我未來的時間屬於自己和我從未見識過的世界。
而不是拘泥於孫家這個泥沼。
我要靠著刺繡的手藝,遠離上一世的痛苦,奔向更好的未來。
我嗤笑一聲,輕蔑不屑地打量著他:“孫哲遠,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大人物?真把自己當成香餑餑了,要不是你當初救了我又刻意接近,我會和一個大我快十歲的二婚男人結婚嗎?”
“有你這樣的男人,我才該覺得丟臉!要不是你當初許諾說會對我好,我才不會信你的鬼話!”
見他因我的反應有些不知所措。
我指了指申請書上的空白處:“簽字吧,我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