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做了一場夢,夢中,我又回到了前世。
夢中,我照常準備著燭光晚餐。
我想在她的生日親口告訴她,我想開了,我能接受把她和林軒生下的孩子帶回家裏養。
我們可以不要孩子,我會愛屋及烏地跟她一起疼愛這個兒子。
聽到我出事後,餘非晚從林子期的家長會急忙趕回,把渾身是血的我救了出來。
跟著我去了醫院,確定我沒有生命危險後,她才放心下來。
就當她準備離去時,隊長卻一臉悲痛地走過來,讓她做好心理準備。
原來家中還有一個人,那人是餘非晚用盡生命去疼愛的林子期。
我醒來後看到她因為悲痛而猩紅的雙眸,倉促地解釋:
“非晚,相信我,我隻是想跟你說我能接受他、你可以把他帶回家裏養,但我根本不知道他當時也在家裏。你知道我的為人,如果我知道他也在,一定會救他的!”
她隻是顫抖地給我削著蘋果,一臉平靜。
“我知道,這不怪你,都是子期自己貪玩兒。”
在我出院的那天,又一個噩耗傳來。
她的白月光林軒因為孩子死了,悲痛欲絕地跳了海,現在屍身還沒有打撈到。
她聽到消息後,隻是把頭埋在了我的懷裏,沒有哭,沒有叫。
甚至還說,這一切都是命數,世事無常。
為了讓我不再自責,她甚至提出帶我去補拍一組婚紗照,作為八年前結婚時,因為她去陪剛回國的林軒,而把我一個人丟在照相館的補償。
我滿懷期待,在那天前往我們約好的拍攝地點,剛拿出相機,她卻一錘子把我拍暈。
醒來,我已經在陰冷的橋洞中,四肢被她捆綁起來,麵前是一麵巨大的鏡子。
而她正在打磨自己的消防斧,眼中盡顯毒辣和怨恨,往日的深情消失無蹤。
在我害怕地叫她的名字時,她好像地獄來的羅刹,拿著冒著寒光的消防斧,一步步靠近我。
“一場小小的火災而已,你要是能自己逃出來,我就有機會發現我可憐的兒子,他就不會死......”
“要不是你在家裏縱火,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我還會在家長會聽著老師對子期的讚美,我還能在晚上跟子期和林軒一起,慶祝我的生日......”
“你知道那天子期的臉是什麼顏色嗎,是醬紫色的。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的臉是那種顏色,你說他生前得多痛苦啊。”
“還有林軒,生前最怕水,連水上樂園都不願意陪我去,他卻選擇了跳海自盡,他該多麼絕望啊......”
“裴嘉樹,你不是說你最疼我了,我想要什麼你都會給我嗎。我現在決定了,我想要你的命,你把命乖乖給我吧。”
說完後,她把林子期和林軒的遺照擺在鏡子前,然後給我打了一個續命針。
“你一個人要賠他們父子倆的命,可不能輕易地死了。”
接著,她用消防斧把我的鼻子割掉,我因巨大的痛楚緊閉雙眼,她卻又麻利地把我的上眼皮割掉,讓我的眼睛再也不能閉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死去。
看著她拿出一根弓弦,嘴角露出不懷好意地笑,我拚命地搖頭嘶吼,她卻再一次拿出消防斧,把我的上嘴唇和舌頭割了下來。
“你沒資格聒噪,別吵到他們父子倆。”
我痛得幾乎暈厥,再也沒有力量掙紮,她順利地把弓弦套在我的脖頸處,然後緩緩地拉緊。
我在絕望中感受著自己的呼吸漸漸停滯,想要結束這一切時,她又迅速把弦鬆開,讓我如同一條瀕死的魚,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玩了一會兒,她似乎覺得無聊,於是猛地把弓弦拉到最緊,我無力地抽動了兩下,最終走向死亡。
死後,她嫌惡地用消防斧把我的屍體剁成碎塊兒、扔到海裏,然後抱著林軒的遺照,死命地親吻。
直到死亡的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所謂的愛是有多麼的愚蠢。
可惜一切都晚了。
我早該知道,從八年前林軒從國外回來,她接到電話果斷從拍婚紗照現場離開的時候;從她為了照顧胃痛的林軒,讓伴娘代替她完成結婚儀式的時候。
這樣一場沒有愛情的婚姻,我獨自支撐了八年。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