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生日當天,我在家給她準備燭光晚餐時不幸引發火災。
身為消防隊副隊長的妻子接到電話後,急忙從兒子的家長會趕回,把我救了下來。
隻是沒想到,火災現場另有其人。
看著兒子因窒息而憋得青紫的屍體,我痛哭著跟老婆道歉。
她嘴上說不怪我,都是兒子自己貪玩。
甚至還為了安撫我,答應我補拍一組婚紗照。
到達目的地時,我歡喜地拍攝,鏡頭一轉,她猙獰的麵容出現在眼前,一把把我敲暈。
“你為什麼要在家裏縱火,你活的好好的,我的兒子卻因為你丟了命!我的林軒也自殺了!”
“為什麼你還是容不下我跟林軒的孩子!為什麼死去的人不是你!”
她拿出自己常用的消防斧,砍向了我。
我看著她猩紅的雙眸,在不甘中死去。
再睜眼,我回到了火災當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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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木質家具被火苗侵襲而發出的滋滋聲,我捂著流血的大腿,並不停擦拭額頭落下的血珠。
沒想到,我居然重生到了這個時候。
突然,我好像想到了什麼,艱難地挪動著被木板刺穿的大腿,一瘸一拐地向臥室走去。
打開櫃門,林子期果然癱倒在裏麵,麵容青紫,不省人事。
我伸出鮮紅的手,小心地探了探他的鼻息。
還好,人還活著。
我費力地把他抱到暫時安全的廚房,躲避著四處噴發的火焰,赤裸的臂膊早已紅腫不堪。
把孩子安頓好後,我對著窗外拚命喊救命,可惜我的樓層較高,樓下的人隻能看到滾滾濃煙流出,卻聽不到我的呼喚。
無奈,我顫抖地拿出手機,撥打119求救。
煙霧的悶嗆和頭頂流出的源源不斷的血讓我感到一片眩暈,視線更是被鮮血染紅一片。
好不容易接通,對麵卻傳來老婆餘非晚不耐煩的聲音。
“裴嘉樹,我不是跟你講過今天要給小期開家長會麼,你不至於管控欲這麼強吧?別再給我打電話了,我要是遲到耽誤了小期的家長會,你擔不起這個責任!還有,這個電話很重要,你有事打我私人電話,不要占用急救資源。有點社會責任心好不好?”
聽見她要掛斷,我徹底急了,讓她聽我說話。
“別掛!非晚,我不是問你的行蹤,家裏出火災了,我被困在廚房出不去,現在房子隨時都有塌陷的危險,你能不能趕緊讓消防出警——”
沒等我說完,手機裏傳出巨大的冷笑聲,緊接著是不滿地怒斥:
“夠了!裴嘉樹,你能不能別演戲了,我今天下午已經為了家長會跟隊裏請假了,就算出警了我也不在,能不能別為了見我想出這種下三濫的借口?還有,這個公共急救電話真的很重要,你要是再無緣無故地打過來,我就要把你拉黑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連續的嘟嘟聲,我絕望的淚水大滴大滴地砸在地上。
再撥打過去,我的電話已然被她拉黑了。
即使重活一世,我的心還是會為餘非晚的冷酷無情感到疼痛。
之前她為了林軒和林子期父子放我鴿子時,我確實是會打給她的私人電話詢問原因,並到消防隊辦公處找過她。
但這樣的次數屈指可數,我也從未打過119,何談浪費急救資源?
八年的相處,我在她的心中竟是如此的肮臟。
怪不得前世為了死去的兒子和林軒,她對我動手時那樣毫不留情、幹淨利落。
遠處的玻璃傳來炸裂的聲音,我知道眼下情況危急,容不得我聯想其他。
我抱著最後的期待,打給了餘非晚的私人電話。
“非晚,子期也在......”
“忘了還有這個電話沒拉黑你。還有,不許你叫子期的名字,你不配。”
最後的希望破碎,看著近處搖搖欲墜的天花板,我深呼吸幾口,然後重重地抹了一把眼前糊著的鮮血。
靠不住他人,我隻能自救。
我環顧四周,在冰箱後看到了一把熟悉的工具。
是前世削掉我鼻子的那把消防斧。
顧不得其他,我一把把斧子拽來,在玻璃上來回敲打。
過了一會兒,玻璃終於被敲碎,我護在林子期的身上,背後紮進去不少四濺的玻璃渣。
力氣漸漸耗盡,我看著底下越來越多的圍觀群眾,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
這是十一樓,我難道要把林子期扔下去麼?
就當我兩難時,一陣急促的呼吸聲從窗下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