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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愛死了我爹，然後她就真的死了。

一縷殘魂不散附在我的耳墜裏，日日叮囑：【老娘天下第一，生個孩子怎麼可能死，聶輕吻你是我女兒，你必須給我查清楚。】

我放棄打坐，無奈道【就快有結果了，但你能不能不要一大清早就吸我靈氣？】

【你都天榜第一了，區區靈氣讓我多吸點有什麼關係？】我娘理所當然道。

【嗬嗬，你真是我的好娘親！】

我本天資卓絕，卻十八歲了還沒結丹，淪為修仙界最大笑柄。

青梅竹馬的大師兄嫌棄我說【我愛的是你妹妹，你這種沒金丹的廢物根本配不上我。】

美豔後娘蘇天韻，每天陰陽怪氣的羞辱我。

我那好麵子的掌門親爹終於不堪其擾，對我道【你資質太差，我青雲宗乃一流大派，即便你是我的女兒，我也不能偏心袒護，把你的靈氣度給你妹妹，下山做個凡人吧】。

於是，他抽幹了我一身為數不多的靈氣，度給了我那後娘生的天才妹妹，陳芷菡，助她在十四歲年紀成就金丹大圓滿，坐實了她天才少女的名聲，並將我掃地出門，讓我自身自滅。

三年又三年。

我借著山間稀薄的靈氣、劣質的妖丹、低階的靈草勉強築基成功。

這才能與娘親的這一縷殘魂無障礙地溝通。

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我十八歲前的各種顛沛流離，險死還生都是拜我這天下第一的親娘偷吸我靈氣所致。

罷了，誰讓我欠她的呢？

我娘是因為生我而難產死的。

爹這麼說，後娘這麼說，整個修仙界的人都這麼說。

我原先深信不移，直到我娘那一縷殘魂，從我這得知，父親陳昔羽在她死後第二年，便與淩天宗的蘇天韻結成道侶後，情緒失控的她，當著我麵一指削掉了半個山頭，我才明白，當年的我娘，是怎樣一個驚才絕豔的人物。

全盛時期的她，真有可能是天下第一！

如她所說，這樣的人物，生個孩子能死？

鬼才信！

隻可惜，她死時我尚且年幼，並不記事，而如今的她也隻剩一縷殘魂，能記得的，就是與我爹的那段自我感動的戀情。

而她之所以愛上我爹，也完全是因為我爹的那副好皮囊。

我忍不住罵她：【你可真是膚淺！】

她毫不在意：【有其母必有其女！】

我不禁一笑，竟無從反駁。

我從懷中，掏出一封帛書。

那帛書采用了罕見的冰蠶絲編織，金邊紅字。

落款處，畢恭畢敬寫著五個字——陳芷晴拜上。

這是一封挑戰書。

我登上天榜第一三年了，早在修仙界有了“紅衣羅刹”這一響當當的大名了，陳芷晴這時才追上來。

還天才呢！

我內心一陣戲謔。

我這麼辛苦練劍，等的其實也就是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