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霄推開門進入，手上拎著充滿色彩的繪畫工具，一個腳架被穩穩地固定在他另一隻手上。

他的臉上掛著一抹純真的笑容，那一刹那，我仿佛看到了剛結婚時那個充滿激情的李霄。

“你沒去上班嗎？”我的語氣帶有責備也帶有關心。

李霄放下畫架，目光堅定地看著我：“我辭職了，正想回來就告訴你。”

我微微皺眉，“手上拿著這些畫具又是想幹嘛？”

他接著說：“這半年，我每天都在想是不是應該放下那份乏味的工作，去追求自己真正喜歡的東西。”

“每次去野泳，跳進那片自由的水域，我都想要用畫筆去描繪出心中那份自由和美好。”

我驚訝地看著他：“出來沒聽你說過。”

“因為......”他歎了一口氣，仿佛要將心中的所有矛盾一次呼出，“我害怕，害怕你會認為我不夠穩重，不切實際。”

他的眼眸中充滿了一種深沉的憂鬱，讓我想起了這兩天他焦慮急躁的樣子，卻無人能聽到他內心的哀鳴，隻能選擇曾經厭惡的煙酒來麻醉自己。

此時此刻，我心中對他充滿深深的同情和愧疚。

“我們是夫妻，你的痛、你的夢想，都應該與我分享，我們在一起是為了攜手共度風風雨雨，不是嗎？”

他眼眶微紅，緩緩點了點頭。

“衣櫃裏的衣服都去哪了？”

他瞥了我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閃躲，“我想要一個全新的開始，所有那些沾著酒和煙的衣服都扔了。”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種直覺告訴我這背後一定有些不知道的事。

真相總會浮出水麵，隻是時間問題。

夜深人靜，屋內隻有微弱的月光和路燈的映射。

李霄以為我已經沉入夢鄉，他輕手輕腳地走到衣櫃前。

我眯著眼，盡量不讓自己的氣息顯得太過急促，目光偷偷觀察著他的動作。

我看到他翻出了多年未穿的舊衣服。

可這些衣服沒有煙酒味，為何要扔？

確定衣物後，李霄悄無聲息地穿上外套，輕輕走出了臥室。

我決定偷偷地跟蹤他，看看他深夜去哪裏。

街燈下的李霄顯得有些焦慮，他不斷地回頭，看起來心神不寧。

而他的腳步最終停在一個空地。

牆角的空地，寂靜得隻有風聲和遠處的狗叫。

李霄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火光一閃，然後越燒越旺，帶著橙紅色的焰火，照亮了他略帶憂傷的臉。

我站在陰影中，目睹這場焚燒，瞳孔中映射的是舔舐的火焰和他眼中的決絕。

臥室的燈光昏暗，我縮在床上，每一次心跳都讓被子輕輕地顫抖。

門被推開，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他似乎沒有察覺到我的清醒，耳邊逐漸響起呼吸聲，斷斷續續，像是一台老舊的機器正在運轉，沉重、急促，帶著一絲不安。

月光從窗簾的縫隙透進，映在李霄的臉上，他的臉孔因為月色變得有些蒼白，雙唇不停地顫抖，發出微弱而迅速的話語。

“藏好......快，衣服......他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