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救命之恩擺在麵前,他的任何要求我都拒絕不了。
酒是辣的,也是苦的,像倒灌進喉嚨裏的眼淚。
我把杯底倒過來給林鶴堯看,“可以了嗎,救命恩人?”
林鶴堯張了張口,怔怔地看著我。
我轉身離開,卻和身後的男人撞了個滿懷,他還朝我小腹用力地推了一把,我的後腰撞到了長桌的尖角。
伴隨著賓客的尖叫,桌上的香檳塔轟然倒塌,酒杯的碎片飛濺,嵌入了我的胳膊。
鮮血湧出,我眼前天旋地轉。
半年前,林鶴堯為我擋槍後重傷昏迷,醫生都說他能活過來的幾率很小。
那時候我急昏了頭,竟然相信了一個“驅邪大師”的話,他說隻要我從身上剜一塊肉,用繡著林鶴堯八字的黃綢包著扔進湖裏,他就能痊愈。
我有凝血功能障礙,剜肉後血流不止,自那之後,我開始暈血。
小腹傳來隱痛,下意識地,我喊了林鶴堯的名字。
十九歲那年,他告訴我,無論什麼時候,如果感到害怕,就叫他的名字,他一定會來幫我。
恍惚間,我好像真的看見他朝我跑來,但我又聽見方夢柔喊肚子痛,林鶴堯看了我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朝著反方向跑去。
失去意識前,我看見方夢柔朝我笑的挑釁。
再醒來,是在醫院裏。一旁的護士正在換吊瓶,“懷著孕還喝酒,更何況你還酒精過敏,真是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搖著頭出去了。
我才發現林鶴堯在我床邊站著,他臉色慘白,死死地盯著我的小腹,那目光仿佛要殺人,幾個字也是從牙縫中擠出,“是-誰-的!”
我移開目光,沒有說話。
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方夢柔帶著一群人闖了進來。
“怎麼不回答呀,該不會自己也不記得這孩子的父親是誰了吧?”她笑著挽住林鶴堯的手。
“夏離長得漂亮,又混娛樂圈,玩兒開很正常,男伴都是一天一換,鶴堯你就別逼問人家了。”
“你怎麼來了?”林鶴堯微微皺眉將手抽了出來。
“哦,是這樣,宴會之後,我發現你送我的那枚價值三億的粉色鑽戒不見了,我找遍了都沒有,後來想一想,隻有夏離靠近過我,所以,我想搜搜她的包。”
簡直豈有此理!
“方小姐,我沒有見過你的鑽戒,更不會偷竊,你也無權搜查我的包。”
“那枚鑽戒是我們的定情信物,很重要的,我想你不會這麼不通情達理吧。”
她揮了揮手,就有兩個人不由分說地搶過我的包,將裏麵所有的東西都倒在地上。
最終,一顆閃閃發光的粉鑽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