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我用大拇指指甲扣破了手心。
鮮血從攥緊的拳頭中滲透出來,我驟然多出了一股子力氣,瘋狂的向小區逃去。
距離小區大門有幾百米,有一個左轉的路口。
轉過去後保安亭裏的保安會看到我。
僅僅一條狗,還不足以對我造成致命的傷害。
我把包扔向它,為自己爭取不多的逃生時間。
區區幾百米,在潛力被激發的情況下很快跑完。
隻是在左轉的時候,我聽到正前方有一連串的低吼聲。
咬人的狗不叫,叫人的狗不咬。
我抬起頭,冷汗刷的就從額頭上冒出來。
十幾條流浪狗眼睛冒出綠光,一個似狗群裏的頭頭盯著我嘶吼。
其餘的包圍住了我。
它們如同狩獵一般圍住我轉圈。
我心裏涼了一片。
此時我才看到它們的尾巴都是下垂著的。
這也就表示它們並不是狗,而是狼。
我不是動物學家,不清楚狗與狼的具體區別。
但狗不會一直下垂尾巴,更別說聚成一群,有計劃的圍獵人。
可城市裏怎麼會出現成群結隊的狼。附近並沒有連綿起伏的山脈。
難不成狼能馴化成狗,狗也能漸漸演變為狼?
沒工夫多想,我從盲道退向路旁的花叢,直到退無可退。
被我的包砸中的黃毛狗也追了上來。
我被它們圍成一個圓形。
左轉的路口距離我咫尺之遙,此時此刻卻宛如天塹。
我屏住呼吸,心臟砰砰跳動,腦海裏滿是人被野獸撕裂分食的可怕景象。
就在群狼要對我發起進攻時,淡黃色,霧蒙蒙的城市上空,一團急促的煙花竄上天,靜止片刻後,猛地炸裂開來,釋放出一團五光十色的煙花。
它如比賽前的鳴聲槍,宣布二零二四年正式到來。
隨即,天空鋪滿了彩色絢麗的光芒。
群狼被嚇了一跳。
這遠非此前星星點點的煙花可比。
它們被嚇退了,一條接著一條竄入馬路邊的灌木叢。
我癱倒在地,半晌才回過神,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小區門口,這才失去氣力,倒在地上。
保安亭的保安正吃著滾燙的湯圓,見有人倒在小區門前,連忙打開門,扶起我。
“你,你咋了?”他環繞我的周身四處打量。
我上氣不接下氣,指著拐角又深又高的灌木叢:“有,有狼,報警,快報警。”
“你說啥?有狼?”保安瞪大了眼珠子,“你別開玩笑,這裏哪會有狼。”
如果不是我親眼見到,我也不會相信。
但群狼閃爍綠光向我逼近的場景揮散不去,到現在還依舊閃現在我的眼前。
我攥住保安的手艱難起身:“你不信沒關係,咱們先報警,讓警察來處理。你還記得三天前咱們小區失蹤的一個人不,我懷疑他就是被狼給襲擊了。現在已經十二點了,小區居民肯定會出去放煙花,你攔住他們,千萬別讓他們出去。”
一連串話說完,保安讓湯圓醞的微紅的臉變得微白:“不會吧,真有狼?”
說話間,十二點已到,大部分人家的年夜飯也已吃完。
手機響起,我媽打電話問我死哪去了。
眼前小區門口大批大批的人往外走去。
我直接掛斷電話,緊緊攥住保安的手臂:“你還不快關門!”
保安苦著一張臉:“我不能憑你一張嘴就不讓他們出去啊,今天什麼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沒有狼,我是要擔責的。”
我和保安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辯,大部分居民已經走出小區外。
其中有些抱著孩子的,推著老人的,已經走到了我剛剛受到襲擊的拐角。
幽深的灌木叢內,我好似看到了深藏其中的狼群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