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玦事業有成之後,“曾經窮過”這件事好像就成了他心頭的一根刺。
仿佛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富裕,他不斷地買新衣服回家,很多有時候隻穿一兩次。
還有些我剛洗好他還沒穿的,整整齊齊掛在櫃子裏。
柳念念說那樣的話,以蕭玦平常的思路,會把她理解成暗示自己還是當年的窮小子,連衣服都很少,需要為了裝扮仔細思量。
而我這句話,可是為了維護蕭玦,相當“友好”地反駁了柳念念。
沒想到蕭玦竟會為了她,訓斥我的維護。
是我低估了他對柳念念的重視,還是他就是單純想給我難堪?
燈紅酒綠之中,我看不清蕭玦真實的樣子了。
“我隻是想讓她明白阿玦你不缺衣服穿,沒有諷刺的意思。”我賠笑道。
我走到他麵前,接過他手中空空的酒杯放在桌子上,俯下身來:“阿玦,已經很晚了,我們回家吧。別忘了,明天是我們交往七周年的紀念日,我買了很多食物準備給你做大餐呢!”
我將碎發撩到耳後:“阿玦你以前說過,隻要度過七年之癢,你就娶我。我......一直等著。”
期冀的視線落在蕭玦身上,我等著他的反應。
其實我知道他不會答應的。
柳念念就這樣站在我麵前,她是最好的證據。
但我還是要問。我要得到他親口承認。
借此,徹底死心。
包廂裏一時陷入沉寂——不是真的沉寂,背景音樂和外麵的噪音響個不停,可所有人都像被施了禁言咒一樣閉口不語。
蕭玦依然在沉默。我死死盯著他,盯著他的唇角,不放過一絲一毫的動靜。
半晌,他終於開口:“沒有以後了。”
“什麼?”我要蕭玦說清楚。
“我是說,黎慧,我們分手吧。”蕭玦抬眼看我,光影在他眼底浮動,好像有些愧疚,又好像不太真實,“我就不耽誤你第八年了。”
“耽誤......”我喃喃自語。
是啊,耽誤。
曾經,我比蕭玦還要優秀。為了照顧他的尊嚴,我特意降低姿態,隻和蕭玦做平級同事而非他的上司。
蕭玦創業後,我放棄了自己的事業,辭職幫他幹活;在他大獲成功後,他便讓我退居二線,也就是回到家中做他的後盾。
為了讓蕭玦心無旁騖地在外辦公,我接受了這樣的安排。這些年來,我學會了如何把家庭事務做到極致,讓蕭玦每次回家都能獲得最好的休息。
除此之外,一事無成。
我驀地笑了。在包廂的燈下硬是擠出的笑,真是比哭還難看。
但我現在必須笑。不是因為我習慣了對蕭玦笑臉相迎,而是......我已經讓步了那麼多次,對我們的結局早有了預測,出軌的是他,占理的是我。
在這最後的時刻,我不能讓自己顯得狼狽。
“你也知道你是在耽誤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