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符紙在我的體內待過一段時間。
我還是不可避免的生病了。
喝下符紙的第二天,我就高燒不退,連床都下不來。
與之相對的,是妹妹終於出院了......
媽媽看都沒看已經有些燒糊塗的我,而是滿心歡喜的為妹妹準備午飯。
我隻能掙紮著爬起來,自己打電話給班主任請假。
臨近高考,這時候請假無疑是不理智的。
但是班主任熟知我媽媽的性格。
電話那頭的班主任,聽著我沙啞的語音沉默了半晌。
最後還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好的我知道了,照顧好自己。”
“如果有什麼需要的,給老師打電話,老師會想辦法幫你。”
班主任的話,如同一股暖流湧入我的心中。
這個世界,原來還是有人關心我的。
“謝謝老師,我會的。”
電話掛斷,我燒的臉頰滾燙,手腳發軟。
卻還是撐著身子下樓,為自己準備點吃的。
如果靠媽媽,那我可能就要餓死在昏暗的閣樓裏了。
媽媽和妹妹坐在明亮的客廳裏,滿臉笑容的聊著。
見到我下來,媽媽的臉色瞬間陰沉。
“誰讓你下來的!沒見到妹妹回來嗎!”
“傳染了妹妹怎麼辦!你給我滾上去!”
相對於媽媽厭惡而又暴躁的責怪。
妹妹聞悅則是柔柔的拉拉媽媽的衣角為我辯解道。
“算了媽媽,姐姐可能也是燒糊塗了。”
“都怪我,太久沒見到媽媽,和媽媽聊的開心,都忘了姐姐了。”
聞悅一向蒼白的臉色,難得浮起了些血色。
看著她那張平平無奇的臉,我虛弱的扯了扯嘴角。
這些年,我大大小小為聞悅做了很多次匹配。
但也不知是不是上天眷顧我,除了血型,我們所有的器官都匹配失敗。
但哪怕如此,媽媽還是幾乎每個月都會拉我到醫院。
隻為了給聞悅獻血,以備不時之需。
我一次次撐著貧血的身體,卻沒有拒絕獻血。
就是因為聞悅那始終偽善的麵孔。
相對於媽媽浮於表麵的厭惡,聞悅的惡意卻隱藏的更深。
她會裝作無意間,和媽媽抱怨我炫耀學校的事情。
害得我被媽媽罰跪在太陽下整整一個下午。
她羨慕我一頭的長發,卻因為身體虛弱,自己頭頂隻有稀疏幹枯的碎發。
沒過多久,媽媽就拿著推子將我一頭長發統統絞去。
隻是,曾經單純的我,都不知道。
我隻會心疼躺在病床上的妹妹,認為她是這個家中,唯一在乎我的人。
直到我瀕死的時候,模糊的看著妹妹走進我的房間。
那時的我,早就麵目全非。
臉上滿是被老鼠啃咬的坑坑窪窪。
聞悅有些惋惜的看著我的臉,話語間卻是隱藏不住的嫉妒。
“明明一個媽生的,憑什麼你比我漂亮,比我健康!”
她話鋒一轉,言語之間溢出興奮。
“但是現在是我享受著你的健康,享受著你的未來!”
“隻可惜,沒把你的容貌也換過來。”
“不過沒關係,我沒得到的東西,你死了也別想帶走。”
當時的我,虛弱到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我隻能艱難的移動著眼球,想要再看一眼聞悅。
看著她掏出一個鼠籠,將一地的老鼠關了進去。
原來,最後讓我飽受折磨,帶著痛苦死去的灰鼠。
也是聞悅的手筆。
之後,我隨意拿了些吃的,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保證接下來幾天自己不會餓死後,就反鎖了房門。
不再去關注樓下的母女倆。
當天夜裏,我就退燒了。
而擺在陽台的那盆蘭花,卻忽然枯萎頹廢了起來。
一朵蘭花的生命力有限,不出幾個小時。
蘭花就徹底枯死,耷拉著腦袋。
而樓下,傳出了淒慘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