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們的百歲壽宴。
原本不打算辦宴,可家裏子孫都說家裏兩位百歲老人一起過壽,吉利,拗不過那些孩子,我們就整整齊齊的一家人在一起吃了個飯。
能活這麼久,全都歸功於我那迷人又帥氣的老伴。
年輕時吃了點苦,老伴覺得愧疚心疼,所以到老來叫我吃喝不愁,錦衣玉食,十指不沾陽春水。
其實活了一百歲了,沒有什麼遺憾了,隻是回想起年輕時代的那些事,還是忍不住委屈。不過這輩子能和老伴一起生活我已經滿足了。
孩子們也孝順,百歲壽宴,給我和老伴定了個大蛋糕,我和老伴血糖都偏高,平時也不愛吃甜的,不過,今天情況特殊,我和老伴都一人吃了一小塊。
今天美食吃的太多,沒有控製血糖,剛到家頭都發暈,我和老伴一起泡泡腳上床睡覺了。
一覺醒來感覺還是頭很暈,懵懵的,嗓子裏感覺很渴,想喊老伴給我倒杯水。
“老伴,給我倒杯水,昨晚吃太甜了。”聽到這年輕的聲音,我猛然一愣,怎麼那麼年輕,嗓子裏雖然幹燥,但不咯痰粘膩了。
我怎麼睡了一覺還年輕了?
我慌忙爬起身,發現周圍環境都變了,渾身酸疼是因為睡了一晚上硬床板。
我這是穿越了?還是已經死了?老伴呢?不知道他有沒有事。
我剛起床,家裏的老大也起床了,原來是穿越到了我二十歲的時候。
我和老伴6歲結婚,二十歲的時候,已經有了兩個孩子。
但是此刻卻是最艱苦的日子,因為老伴在我生下老二時,被征兵走了。
現下是日子最難過的時候,老大三歲,頑皮離不開人,老二將將出生沒幾個月,正嗷嗷待哺,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老大是女孩,婆家不喜,原本以為老二是個有根的,結果老伴征兵走了,我又生了一個丫頭,婆家見我又生個不帶把的便將我和孩子們趕了出來。
婆婆說,要麼分房子,要麼分田,叫我二選一。
我要了田,原本想著可以投奔娘家,我有的是力氣,可以養活兩個女兒,可是娘家哥哥以娶媳婦為借口,不肯給我娘仨一個房間住。
不得已我帶著兩個孩子搬到了破廟裏,要是我老伴在,定是舍不得叫我吃半點苦。
不過現在穿越過來了,我也算活了一百多年的人了,養活兩個孩子還是沒問題的,就是暫時要睡在破廟裏將就一下。
可是這兵荒馬亂的時代,有門路也沒地使。
上輩子老伴給我養的太好,累人的重活幹不得一點,但如今還是得生活。
種田我不會,但是種花種草我會。
從集市上買來應季的花種,播種在廢田裏,這田雖然已經不適合種莊稼了,但是用來種花種草還是綽綽有餘。
解決了生活問題,接下來要解決吃飯問題,上輩子我生了八個孩子,但是死了四個,其中老大老二都是餓死的,這輩子,我絕不能叫她們給餓死了。
手裏老伴臨走前給我留的積蓄已經不多了,買完花種就不剩多少,想吃飯,還是要自食其力。
我帶著兩個孩子到塘裏摸魚,老大在塘邊玩耍,我背著老二在塘裏摸魚。
這八十前的魚簡直太狡猾,怪不得老輩子人說吃魚聰明,這能不聰明嗎?壓根抓不到!
還是未來好,魚傻,人聰明,想吃什麼魚,立馬就能撈上來。
最後忙活半天一條魚也沒抓住,摸了點螺螄,還有一些泥裏的河蚌。
這個年代的人,根本想不到這些東西可以吃,所以我也算滿載而歸,大寶和我不至於餓肚子了,小寶也會有奶水喝了。
把螺螄和河蚌淘洗幹淨以後,我就放在鍋裏煮,上輩子這對於我們來說這些都是稀罕物。
農村野生螺螄和河蚌,都是有營養的東西,上輩子我老伴特地找他戰友從老家帶給我和孩子們吃。
這些東西不少營養,但是上輩子我老伴燒的時候,放了很多大料,河蚌湯燒出來味美香甜,螺螄燒出來爆辣可口。
孩子們都搶著吸螺螄,最後一個個嘴巴腫的老高。
可是這輩子,東西是好東西,但是沒有調料,燒出來清湯寡水,大寶吃不下螺螄,吃了兩口就吐出來了,看來還是不餓。
我嘗了兩口河蚌湯,我也吐了。不敢想象居然會這麼腥,還有股除不掉的泥沙味。上輩子我老伴是咋處理的這麼幹淨好吃。
可是不吃不行,二寶在我懷裏餓的哇哇哭,可是我卻一滴奶水也擠不下來。
晚上老大實在餓的不行,還是去吃了螺螄。
我像喝中藥一樣喝下河蚌湯,雪白的湯汁,很快讓我奶水充足起來,二寶猶如餓狼,撲在我懷中猛吸。
這下我們娘仨的口糧都解決了。
帶回來剩餘的螺螄和河蚌,我也放在清水中養著,吐吐泥沙,下次煮的時候,腥味會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