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歎了口氣，低下了頭：“我就是阿雪！”

“小小孽物，還敢嘴硬？”

李慕寒眼中閃過一絲戾氣，顯然關於阿雪的問題早已觸碰到了他心裏的逆鱗。

“說不說？”打魂鞭一鞭接著一鞭抽打在我身上。

若不是李慕寒刻意留我一條命，此刻我早已身殞道消。

我咬著嘴唇，倔強地看著李慕寒，腦子裏卻一陣恍惚，浮現了千年之前的記憶。

記得第一次見李慕寒時，我也是像現在這樣，重傷幾欲垂死。

我是整個狐族三百年來最驚才絕豔的存在，修道十年便順利化形，盡管還隻是一個粉裝玉琢的小奶娃，但是眉眼之間卻已盡顯妖孽容顏。

那日，我背著父母偷偷溜下山，想要一睹人類城池的繁華，卻不料被修士放著烤雞做誘餌的夾子捕獲。

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設計的夾子，踩上去的瞬間，我體內的修為便像消了氣的皮球一樣消散殆盡，很快便顯露真身。

“靠！師門花大代價製作的捕妖夾，怎麼就抓了這麼個小蝦米？”

一個膀大腰圓的胖子修士伸出兩根手指夾著我的後頸，將我提溜起來懸在空中。

第一次與人類近距離接觸的我嚇得渾身哆嗦，毛發都炸成一團。

“要不把它殺了？否則我們不好向師傅交差啊！”有人提議道。

“可是這小家夥明顯未造殺孽，要是殺了它，師傅知道了豈不是......”

“現在沒殺人能代表以後不殺人嗎，我們現在殺了它，那才是真正的功德無量！”

一時間，圍繞我的生死存亡，修士們分成兩派爭執不休，大有大打出手的架勢。

這時候，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李師兄來了！”人群瞬間噤聲。

我下意識抬頭向上看，對上了少年修士溫潤靈性的雙眸。

那是我和李慕寒的第一次見麵。

他從眾多修士手中輕描淡寫帶走了我，而在場沒有一個人有異議，似乎對眼前的少年極為信服。

“你身上的毛發很好看，我很喜歡，就叫你阿雪吧！”

回去的路上，李慕寒將我抱在懷裏，輕輕撫摸我的純白絨毛。

可惡，人家是有名有姓的，才不是什麼阿雪！

我奮力抬起爪子反抗，卻被李慕寒誤以為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嘴裏阿雪阿雪叫得更開心了。

反抗累了，我便蜷縮在他懷裏呼呼大睡。

李慕寒身上暖洋洋的，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一股暖意，讓我感到無比舒服。

直到後來，我才從別人口中聽到他是什麼先天聖體，那時的我還並不懂得這四個字的含義。

直到多年以後，李慕寒一隻手把我護在懷裏，以一把劍對抗全天下修士，強行破開天門飛升時，我才明白了這四個字的恐怖。

我受的傷很重，李慕寒便把我帶回清涯山療傷。

期間我曾偷偷跑出去，想要回家，卻意外得知了一個驚天噩耗。

整個狐族舊地都被連根拔起，殺了個精光，逃出來的護理屈寥寥無幾。

那一刻，我的淚水不受控製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