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圈圍欄比豬窩高,所以保時捷是整個的車頭朝下,車尾朝上傾斜著的。
位於高點,我將整個豬圈盡收眼底。
我喃喃自語:“老憨啊,這是我家豬圈啊,你他媽的用我租來的豪車把我家豬撞死了,你真是罪該萬死啊。”
老憨欲哭無淚,卡在嗓子眼裏的嗚咽聲從肚子裏傳來:“浩,浩子,這不能怪我,你和她在後座裏造愛,我哪能不受影響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光棍來的。”
小美麻利的穿上衣服,生怕我把保時捷的損失算在她的頭上。
她揉捏著身體上的酸痛,像頭豬似的哼哼唧唧的走了。
我推開車門,環顧四周,隻見我家養的十九八頭豬,死了一個,受傷三個,其餘的嚇壞了,有爬樹上的,有爬豬窩窩頂的,還跑了一頭豬。
豬的損失切不算,大幾百萬的保時捷被老憨開壞了,光賠償就得好幾十萬吧。
我在工地一個月才萬把塊錢,得幹好幾十個月才能幹回來。
我點著老憨的頭,抬頭仰天,不讓委屈的淚水落下:“就算咱倆一人一半,都得白幹三年。”
老憨垂下腦袋,神色淒淒惶惶,跟那爬上樹的豬一模一樣。
我掏出煙,抽了一根叼在嘴裏。
隨著白色煙霧嫋嫋上升,我思量著解決的法子。
保時捷肯定是要賠的,該怎麼賠呢。
最後,我想到了一個孝出強大的計策。
我說:“老憨,你會賣豬嗎?”
......
我家是養豬賣豬的。
大年三十,家家戶戶都要買豬肉。
我估摸著我老爸現在還在縣城,一時半會回不來。
於是我和老憨聯手把我家的豬圈給拆了,我親自把保時捷開了出去,停在離村子不遠的小路上。
我打電話叫來鄰村的陳大腦袋。
他幹的是運送貨物的行當,在周邊幾個村十分有名。
不一會,一輛大三輪車子咕嘟嘟嘟的冒著煙停在豬圈門口。
一個油光鋥麵,頂著光滑的大腦袋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我抬抬手,叫他把我家的豬運到縣城賣去。
我這邊拿著殺豬刀殺豬,碎屍,他那邊和老憨一起把豬肉扛到車上去。
陳大腦袋遞給我一支煙,打趣道:“兄弟,這豬是你的嗎?你不會偷人家的豬來賣吧?”
正鬱悶著呢,我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
陳大腦袋嘿嘿笑了兩聲,嘬起嘴唇狠狠吸了一口:“你看,如果是你自家的豬,怎麼會選擇把豬圈撞開賣豬呢,隻有強盜才會如此做嘛。”
我來了火氣,殺豬刀往豬的碎屍上一扔:“你幹不幹?不幹就給我走,我找其他人來幹。”
陳大腦袋摸摸自己的腦門,牙花子倒吸著氣,一口將香煙吸盡後,訕笑著說:“你看你,急啥,老哥主要是想打聽打聽有沒有賺錢的路子,在這村裏跑貨運真是窮透了。”
......
一頭死的,三頭傷的,全讓我噶了,扛到車上,運到縣城集市。
臨走前,為了更像賣豬的,我和老憨換上了工地上穿的破舊棉襖,從豬圈走進了家裏的後門,西服放在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