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掃了一眼餐桌,靜心準備了四個小時的飯菜,全是他愛吃的。
「不用了,都倒了吧。時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吳媽走後,外麵的雪越來越大。
往常不管沈知書回來多晚,我都會等他一起吃晚飯,睡覺。
我等了他五年,胃等出毛病了,卻連他的心和人都沒留住。
半夜我再次痛醒,家裏的藥早沒了,我隻能給沈知書發消息。
他一條沒回,轉頭卻在朋友圈發了一張照片,苟雪靠著他,睡得正香。
文案是:【過去了這麼多年,很慶幸還能成為你的依靠。】
我想起去年旅遊爬山,我太累了,想靠著他小睡一會。
但他推開我,斥責道:「你沒長骨頭啊?坐著不一樣能睡著嗎?」
我默默點了讚,在被子裏蜷縮成團,淚水打濕枕頭,曾經的美好全化作泡影。
我下定決心預約了明天的人流手術。
直到第天吃早飯的時候,沈知書才回來。
他裹挾著寒風坐在我麵前,發絲上還有未融的雪。
「下這麼大雪,我給你發了消息,為什麼不來接我?」
「不是有司機嗎?」
我不解地問道。
沈知書尷尬地輕咳兩聲,丟給我一個眼鏡盒。
「昨天是我不對,補給你的禮物。
「你不是很想換個眼鏡盒嗎?我專門找人定做的。」
眼鏡都已經碎了,還要什麼眼鏡盒啊?
我苦笑著點點頭。
「明天是苟雪的生日,你跟我一起去......」
「我有事。」
沈知書意外地怔住。
平時他去參加聚會,我會一直纏著他,求他帶上我,無論他怎麼甩冷臉,我都不肯撒手。
而今天,我竟一口回絕了他。
「不去也要鬧,讓你去也要鬧,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我已經道歉了,昨晚她生病過敏,人命和吃飯誰更重要,你分不清嗎?
「許清如,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你沒有資格拒絕我。」
見我一直沉默不語,沈知書勃然大怒。
他掀了桌子,滾燙的粥灑在皮膚上。
我痛得叫出聲。
直到看見我手上的水泡,他眼裏得怒火才減消。
「對不起,阿如,是我太激動了,是我不對。
「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灼燒的痛感越來越強烈,我沒有拒絕他。
到醫院簡單處理了傷口,苟雪給他打來了電話。
他舉著手機,猶豫地望向我。
「看我幹什麼,又不是我的電話。」
我疑惑地望著他。
「知書,你快來,我好像又有點發燒了。」
苟雪的聲音柔弱。
沈知書溫聲哄著苟雪。
「別怕,我馬上來。」
他扯走我身上的外套,轉身離開。
我急忙喊住他:
「沈知書!!!」
他腳步頓住,回頭不耐煩地看著我:「你又要......」
「把我手機給我,沒手機,我怎麼繳費?」
他愣了愣,眼底閃過一絲愧疚。
「等我回來,很快的。」
3
我沒有等到他。
做完人流手術醒來後,我想看看孩子,護士端來一盆血水,告訴我孩子還沒成形。
我顫顫巍巍接過盆子,在廁所裏麵哭到嘔吐。